唯一比較詭異的,是原本十分忙碌的周臨淵,這兩日竟然都在陪著她,最近鄭老道和葉明俊也奇奇怪怪的,吃飯時,這兩人好幾回還來遲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不過明繡也有感覺,她能察覺得到,自己小樓周圍護衛的人應該更多了些,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覺得自己是沒危險的,這小小黑,她就認為是小黑給它送回來的,再說這山裏頭,有小黑保護著,她總相信它不會傷害自己,反倒是時常守護著自己,一想到小黑,心裏更柔軟了些,對於小小黑,也是越發用心了。
一段時間下來,葉家沒什麼異樣,周臨淵好歹是鬆了口氣,倒是有些確定明繡的看法,認為這小黑貓應該是那隻黑豹送回來的,因為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這小小黑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碧綠得像寶石般的眸子,據說是跟當年的小黑一模一樣。當年那小黑長了啥樣,他沒見過,但目前看著搖搖晃晃學走路,一邊伸舌頭舔著明繡掌心,將她逗得歡快直笑,反倒搖著尾巴,一臉討好相的小東西,他沒看出哪兒有威風的影子。
察覺到他的注視,那小東西走路還不太穩當,一天吃的喝的都是好的,長得肚皮圓滾滾的,一個胖呼呼的小屁股,走路一搖一搖的,每走兩步,前腳自個兒交叉,一下子又摔倒在地,惹得明繡忍不住捧腹大笑,看它窘迫的模樣,那小小黑像是知道她在笑自己一般,不但不以為恥,反倒還討好的四肢朝天,在地上滾來滾去,專門若她發笑,一見她笑夠了,就屁顛屁顛過來蹭在她腳邊,腦袋在她掌心裏揉來揉去的,一人一獸都自得其樂的樣子,襯得一旁的周臨淵跟個無關緊要的外人般。
嘴角不住的抽了抽,周臨淵看他們玩得高興的樣子,眉頭跳了跳,到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上前一把將這小東西給捉了起來,也許是捏著它脖子後頭軟綿綿的肉它有些不舒服了,四隻爪子不停的掙紮著,嘴裏發出細細的嗚咽聲,看得明繡有些心疼,連忙上來救它。
“臨淵哥哥,你做什麼,它還小呢?”
它還小?周臨淵眉頭都快要立起來,這麼小就知道討好賣乖,這手段比他還厲害,長大了還了得?
看了一眼小小黑,周臨淵皺了下眉,見明繡抱著它不放,晚間時都怕它涼著了,還放在兩人房間裏頭,春華等人專門替它做了個窩,每日生活悠哉無比的樣子,令他都有些妒忌了起來,好在這幾天裏他沒有放鬆警惕,可是依舊沒抓到什麼不詭之心的人,就連鄭老道都出動了,也說沒有問題,如今見過世麵之後,周臨淵也知道鄭老道的武功,在這世上也算是頂尖一流的存在,既然他都說沒問題了,那就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如果不是人為的,那麼就應該是如明繡所說,是那隻豹子小黑送過來的,至於為什麼會送過來,這小小黑又是誰,以明繡所推斷,這兩隻長得這麼像,肯定就是父子的關係了,當年帶大了一隻豹子,如今竟然事隔多年後再次成為帶奶豹子的人,明繡不由疑惑,覺得小黑是不是將自己當成保姆對待了。
周臨淵雖然還有些懷疑這隻小小黑的身份,不過等到快過年時,幾個月過去了,他就是再不想承認這愛膩在明繡屋裏撒嬌的小東西是豹子,也是不得不承認了,才幾個月時間,這小東西就像吹氣般的漲大,變得跟尋常家裏養的狗般大小了,眼睛綠瑩瑩的,看人時已經有了幾分銳利,明繡每日給它喂了牛奶等,鈣質補充得好,看著身子骨兒也大,毛色蓬鬆,已經是漂亮異常了。周臨淵雖然也不怎麼待見它,不過男人骨子裏都是喜歡養這些凶禽猛獸的,因此每日也會抽些時間帶它出去溜溜,洗個澡,順便在林子裏撲些鳥雀田蛙等,日子倒也是過得很快。
很快要過年了,也許是前兩年在臨快過年時被帶走,周臨淵跟妻子少年時分開的原因,對於過年,他感覺都有些複雜,前些年想起時是心裏生出陰霾,後來兩人成婚了,前兩年是因為身邊有小孩子吵著鬧著,可跟明繡回到葉家住之後,他好像慢慢找回了當年的感覺,對於過年就十分的重視,照例是早早的就讓人從京裏準備了不少年貨回來,也沒有十分豐盛,都隻是尋常人家的規格而已,平日兩人山珍海味的吃得也不少,反倒是家常的小菜,倒是吃得少了一些。
臘月二十八那一天,明繡早早的起床自個兒去了廚房那邊,前兩日時她就讓人替她準備了一些米麵,準備是要做餃子的,熏肉等是早已經做好了,是她自個兒動的手,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極少再做這樣的事情,今年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在身邊的原因,她做起來也不覺得無聊,葉明俊和周臨淵二人如小時候般也會幫她一些忙,至於鄭老道,則是和李木匠躲到了一旁,兩個同樣閑著的老人家,拿了紙牌,在那兒玩著明繡才教他們不久的摸烏龜,玩得不亦樂乎,也沒有因為少了一個人,鬥不成地主而覺得無所事事,反倒是因為新學的這門東西,正在興頭上,兩個老頭子不時暴發出笑聲與爭執聲,明繡在那兒揉著米麵,不時轉頭看他們一眼,忍不住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