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有酒喝,鄭老道倒是覺得無所謂,雖然有些不甘願,但想想嚐嚐新的也不錯,何況明繡泡的酒,鮮少有不好喝的時候,因此很是痛快的點了點頭,連聲催促:“那也不錯,丫頭,趕緊去吧,我早饞了,嘿嘿。”
周臨淵看明繡點頭,放下手裏的牌,站起身來:“我去幫你忙。”葉明俊見他快了一步,剛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臉上一直帶著笑意。那三人又能湊成一桌,明繡也就點了點頭,跟周臨淵兩人朝廚房裏頭走去。
灶堂裏的火就沒歇過,因此廚房裏比寬敞的客廳還要暖和不少,突然間走進來時,整個人都暖和了一截,周臨淵先自個兒走到灶邊,拿起一旁已經挽好成一小捆小捆剛好適合塞進灶裏的柴,添了進去,原本星星點點的火苗,一下子又旺了不少,他又撿了些粗壯的木頭塞進去,拿火鉗撥了撥,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自在的情景,反倒是十分自然熟悉的樣子,明繡拿著鍋蓋,看著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當時生火的時候,你可狼狽了,沒料到也有如今一天。”一邊說著,明繡一邊揭了蓋子,看到鍋裏的鹵汁兒還在“咕咕”的冒著泡兒,陣陣香味兒就傳了出來,她拿筷子進去戳了戳,豬蹄已經鹵得軟爛了,筷子輕易就戳了進去,鹵好的豬蹄淡淡的金黃色,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裏麵後來放下去的一些雞內髒等也差不多熟了,顏色染得很是均勻,周臨淵看她拿了鏟子在裏麵撈著,自個兒連忙接了過來,替她將東西撈起來之後,才見明繡舀了水缸裏頭的水淨了手。
這會兒正是寒冬臘月,缸裏的水原本是比外麵的冰雪暖和一些的,但明繡剛剛才摸了暖和的東西,這會兒再碰冷水,就凍得有些受不了,打了個哆嗦,原本粉紅的臉頰一下子微白,周臨淵眉頭皺了皺,要搶過她手裏的菜刀,卻見她讓了讓,深怕兩人爭奪會傷到她,周臨淵站在一邊,看她翻了個白眼。
“別鬧,生個火簡單,你以為切菜也是這麼冬日的啊。”說完,雙手搓了兩下,麻利的將一些雞內髒等撈在手裏,切成薄薄的片兒,冰冷的手碰在燙熱的鹵菜上,倒是並不覺得燙得難受,反倒是十分溫暖,周臨淵看她臉色好看了些,也沒再與她爭搶,隻是點了點頭,又老實坐回灶邊:“舀些水在鍋裏溫著,過會兒洗手洗碗的也方便,別用冷水,凍壞了手。”
明繡點了點頭,麻利的將肉給切了,扮了些芝麻油和芝麻粒進去,又澆了一些自個兒燒製而成的鮮雞油,看著一小勺油被燙熱的鹵菜融化開來,她連忙又將豬蹄等撈了幾個放盤子上頭,另一些雞爪子等物則是拿一個大盆兒裝了,洗了手,才讓周臨淵趕緊也淨了手一塊兒出去吃東西。
鄭老道早就等不及了,見吃的端過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伸手就要去抓,明繡讓了讓,皺著眉頭道:“還沒洗手呢。”鄭老道幹笑了兩聲,有些不服氣,可是見明繡眉頭豎起來的樣子,還是乖乖的跟著李木匠和葉明俊一塊兒向廚房走去。
將開春時泡的楊梅酒倒了些出來,沒想到這樣酸酸甜甜的滋味兒更叫鄭老道喜歡,眾人吃喝了一陣,明繡早就是有些乏了,不過最近臨近過年,心裏興奮得緊了,倒是支撐了這麼一陣,這會兒等眾人吃喝完,她也懶得再收拾碗筷,反正明兒早上還有丫頭婆子等人會準備早點,碗擱著也有人會收拾,周臨淵先和她一塊兒出了廳門,鄭老道幾人還留在裏頭玩耍勞著。
看著外頭飄飄揚揚的大雪,明繡縮了縮脖子,剛一走出來,外麵刺骨的寒風一下子就刮了過來,園子裏原本墨綠色的樹枝早已經被壓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銀妝素裹,倒也別有一番冬際景致,上輩子明繡出生在江南,還真沒生活在這樣寒冷的地方過,沒想到重活了一生,這樣的生活倒也有些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