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期中考試如期而至。
天空灰蒙蒙的，太陽躲進了雲層裏，斂住陽光。
根據上次的月考成績，許軼在第三考場，三樓；於淼淼在第八考場，四樓。
第一場英語開考前20分鍾，許軼特地拿著單詞書去四樓轉了一圈。
從東頭走到西頭，再從西頭走到東頭。
走到八考場的時候，不經意往裏麵看了一眼。
她不在。
許軼轉身，準備下樓，卻看到想見的女孩就在麵前。
他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畢竟，思念能凝成海，也能蒙蔽一個人的視線。
閉了下眼，再睜開，她還在眼前。
“許軼，你原來在四樓啊，我去三樓找你，沒找到，就上來了。”
“我們真是幸運，即使錯過了最後還是會遇到。”
女孩微微喘著氣，似乎像是跑上來的。
他注意到她的小手握成拳，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下一秒，她衝他張開手，手心放著一顆巧克力。
圓圓的一顆球，金色的包裝閃閃發光。
“許老師，給你今天的補課報酬！考試加油喔！”
她一下子說太多話，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還在發愣。
昨晚一直思念的女孩此刻就在眼前，剛剛尋而不得的失落似乎瞬間化為泡影。
他突然想到一句話：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他沒有尋她千百度，她也不在燈火闌珊處。
可確實，失落的驀然回首，她就在他的身後。
笑著接過巧克力，他把它握在手裏。
他說：“嗯，考試加油。”
“你也是！嗯......也不對，你正常發揮就好了，許老師一直都特別厲害！”
許老師，於老師，是他們因互相補課的關係，彼此給對方起的稱呼。
早讀下課鈴聲響起，7:50，距離考試開始還有10分鍾。
“許軼，拜拜，一會兒見！”
許軼看著她把書放在考場外的桌子上，看著她從書包裏拿出筆和橡皮，看著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教室。
......
第一場英語，是許軼的強項。
他原以為他會鎮靜，像往常一樣平靜的考完整場考試。
但檢查時不由自主飄忽的心思卻讓他暴露。
手裏拿著黑色0.5針頭水筆，麵前放著試卷和答題卡，他想的卻是她的名字。
於淼淼？
他突然覺得她的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很久之前就聽過。
他想起開學軍訓第一天。
那天早上，他被家裏老頭臭罵了一頓，因為他堅持要在學校住宿。
嗬。
要他住家裏，無非就是想要好好的看著他，讓他好好聽話，不要惹事，成為一個他心目中的乖孩子。
乖？
他從來不屑。
但他從來都偽裝的很好。
因為他怕老頭嘮叨，一嘮叨就是幾個小時，煩。
但是他的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所以那天下午，他用低血糖的借口逃了軍訓。
然後他遇到了一個女孩。
她坐在石頭上，閉著眼，晃著腿，小聲哼著歌，二中校歌。
她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這歌很好聽？
他聽了三年，沒聽出有哪裏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