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可能不外乎以下幾種;首先便是打探敵人情報的斥侯;第二便是充當先鋒部隊。”
“這兩個兵種是不是很危險?”
“當然有危險,不過隻要在戰場上,任何兵種都是有危險的。在戰場上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戰爭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當然,每一場戰爭中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
“那麼教官,怎麼才能夠成為您所說的那一兩個幸運兒呢?”
“還記得那一天我的山坡上和你說過的話嗎?還是那句話。我教你的這些東西所能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可以增加你在戰場上的生存機率。可是我卻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夠活著回來。”
“那麼那些其他的奴隸呢?”
“你說的是不是那些現在還沒有來訓練營報道的奴隸?他們嘛,我可就管不著了。劉乙,你不知道,我們這些教官在一起說話時談起了你。”
“談我?談我什麼?”
“我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早就到這來報到,但是我們這些人卻全都承認。你所做的絕對是一個非常非常聰明的選擇。好啦好啦,就這樣吧。劉乙,早點休息吧。明天咱們還要獵金牛呢。哎?你說明天金牛會出現嗎?”
劉乙沒想到教官一下子又把話題扯回到金牛身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教官,這個問題我可沒有辦法回答您。現在我連這座山中到底有沒有金牛都不肯定,又怎麼能跟您說明天金牛會不會出現呢?”
羅斯塞爾德突然翻身坐起:“我想起來了,劉乙。今天黃昏的時候你和菲特在路邊說那番話時的表現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奴隸。我很納悶兒你怎麼敢用那種口氣和他說話呢?”
劉乙一笑:“這件事情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每當我去打獵或者去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身體中仿佛有另外一個人和我說話。”
“跟你說話?跟你說什麼?”
“那個聲音跟我說:拿出氣勢來,不要被對方的身份所嚇倒!”
“這可真是很奇怪呢?”
“是呀。我也感覺很奇怪。平時我好像是一個很老實,很懦弱的奴隸。但是隻要我在做事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冷靜非常堅強。記得幾年前我第一次打獵的時候便遇到了一隻巨熊。當時我跟自己說:千萬不要害怕,隻要拿出老師教給過自己的那些東西就一定可以解決它!後來事實也確實是這樣。我隻用一箭便從巨熊的胸膛射入,從它的後背射了出來!我眼睜睜的看著巨熊在我的麵前倒下。從那以後這就成了我的習慣--一直到今天為止,我殺獵物的時候從來沒有使用過第二支箭!”
“那麼你獵雪鹿的時候也是一箭就完事了?”
“是。”
““真是了不起!劉乙。真了不起。”
“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教官,就正如您曾經和我說過的那樣,一個人最信任的就應該是自己。有一些動物你是不能給自己或它第二次機會的。要麼成功要麼失敗。就如同巨熊。拿我來說,我如果一箭殺不了它,它立刻會衝上來把我撕成碎片!而雪鹿呢?也是一樣,一箭殺不了它就會逃得無影無蹤。所以說我在打獵的時候從來不給自己留第二次機會!”
“是這樣。我明白啦。難怪你打獵的時候身上隻帶著弓箭。如果要使用好了的話確實如此,隻一箭就可以結束獵物的生命,又何必帶上一大堆的東西呢?”
“您說得沒錯,教官。”
“好啦。天晚了。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早晨起來再說吧。”
劉乙翻了個身很快便睡著了。羅斯塞爾德聽著黑暗中劉乙那悠長的呼吸聲,久久無法入睡。和劉乙一番談話仿佛又將他帶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血肉橫飛的戰場。自己所在的小隊中,四十個人連同自己在內隻回來了一個半!所謂一個半,一是指自己;那個半是指自己的一位戰友,當時他的一條胳膊和半條腿全都被敵人砍掉,如果不是軍醫醫治及時的話,隻怕他的這條命也會扔在戰場上了。相對來講自己倒是比較幸運的,雖然也受了很多傷但畢竟卻沒有缺胳膊少腿。至於他這一身的傷疤嘛,就權當是自己在戰場上的紀念吧。想不到時隔二十年,帝國和查尼斯邦國又要開仗了。雖然說有奴隸軍團擔任先鋒部隊,最先攻擊會由奴隸軍團來完成,但是奴隸們接受的訓練時間太短,隻怕很難形成什麼有效的戰鬥力。上了戰場很快就會被查尼斯的人屠殺得幹幹淨淨。到那個時候就又要讓帝國的正規部隊投入戰鬥了,真不知道一場戰爭下來,帝國和查尼斯邦國的邊境上又要多出幾座新墳?國內又要多出多少孤兒寡母了。羅斯塞爾德又向上拉了拉衣服,換了一個舒服的角度,也睡著了。
第二天的早晨,劉乙在山林間小鳥的鳴唱聲中醒了過來。走出帳篷一看,天色已經大亮。
他走到湖邊捧起水洗了洗臉。“哇!好涼的水!”這是劉乙的第一個感覺。看起來果然是從冰溶湖流出來的雪水。
“哎呀不好!”這個冰溶湖的水這麼涼,如果那隻金牛真的鑽到湖水裏去的話隻怕就很難再抓住它了。看樣子還得在湖邊安排幾個人,一走要堵住金牛逃往湖水中的道路,否則可就前功盡棄了。
考慮了好半天,劉乙又仔細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這才邁開大步向菲特的帳篷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