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梧心中忐忑,應為公子把自己丟下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潘氏病倒了,所以也無心管轄自己。
心中的疑問越積越多,初見辜君實的時候,他儒雅有禮,仿佛沒有經曆太多大風大浪,相處了幾日,卻發現他憂心重重,如今又堅毅果斷。
昔日呈現的白紙如今已墨痕點點,一團迷霧就在眼前,清梧想問又不敢問,隻是安分的待在後院的清心軒中。
\"你且等著吧,等主母有精神了,這位姑娘就倒黴了,他叫什麼來著?梧桐?咋不叫銀杏呢?\"一位女使說道。
\"什麼梧桐呀,我記得叫什麼清梧,真是拗口,還不如叫春花柳綠呢!我瞧著公子也沒有多稀罕她,這不帶回來了,活生生的在院子裏熬著,也沒給個名分什麼,又不好使喚他做粗活!\"另一位女使說道。
清梧一臉黑線,走的時候公子沒有說明理由,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還隻當他晚些時候就會回來呢,這都什麼時候了,掰著手指頭算統共三天了。
\"別嚼舌根子,這是公子帶回來的人!\"江夏道。
這一聲下去,兩人都閉了嘴,一位女使的吐著舌頭,說著知道了。
江夏可能二十二三,反正未滿三十,平日裏不怒自威,狹長麵容,笑起來也不甚好看,總透著一股威嚴在,像是什麼管事。
不過她對清梧倒很是客氣,或許是公子吩咐的,每日兩次都要來慰問一番,就是有沒有缺衣少食呀,住的習不習慣呀?枕頭被子軟不軟呀?
這些自然是都好的,清梧最關心的還是公子的事,但是剛吐出一個話頭,就被江夏擋了回去。
說不上是敷衍還是真心,不過每次問的時候態度都是極好的。
\"奴婢跟了公子一年,也摸不透公子的脾氣,姑娘切記不要胡思亂想,或許再過幾日就會回來了!\"
江夏有條不紊的解釋,清梧也不好說些什麼,總覺得和這個女人呆在一起有一股莫名的壓力,不過好在江夏很知趣,見清梧淡淡的,很自覺的告退了。
不過好在在這裏也算是得知了一些消息,辜君實是家中獨子,父親辜召是四品文官,不過身子不太好,臥病在床。平日裏雙親對他管束甚嚴,從小循規蹈矩。
待到辜君實漸漸大了些,潘氏給他物色了幾個通房女使,姿色樣貌皆是上品,而且都是良家女子,家世清白。
隻可惜辜公子對這些並無興趣,一位女使為了引起注意,自顧捧起一卷書卷問道:\"公子,請問中丞是什麼書?”
辜君實薄怒,但是壓抑一番,又向女使解釋道:\"中丞為官職,而這本是《尚書》。\"
那女使是剛買來的,麵皮又薄,本就硬著頭皮問,如今見他這般,刹時間臉紅了一片,隻得羞愧退下。
想到這裏,清梧先是不信,後來心底暗自好笑,想到他對自己的溫柔解意,更是開懷,連那日的不告而別的焦灼都衝淡了幾分。
而那一頭的正屋,卻是一派愁雲慘淡,潘氏被伺候著皺眉喝下幾口濃濃的中藥湯,虛弱的擺擺手。
孫婆子勸道:\"姑娘,還是多喝幾口吧,這湯藥有舒緩鬱結的功效,還可以治療偏頭疼。\"
潘氏緊閉雙目道:\"這又有什麼用,那個豎子惹惱了我就罷了,還一連幾日不肯回來,這原本就是治標不治本。何況這湯湯水水的又有什麼用,真是白白的苦了嘴,我知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的道理,所以不受這零碎氣。\"
孫婆子自潘氏出生就在伺候,深知姑娘脾氣,聽聞就不再勸,而是捧上一盤蜜餞上前。
潘氏撿了一顆吃下,眉頭才舒緩開來,孫婆子見有些效果,又勸慰道:\"公子以前不這樣的,或許是主公早年壓抑的他太久,事事都要與他作對。過段日子就好了,當兒子的,哪能不跟娘一條心呢!\"
這一番話,到又惹起潘氏的一番愁腸,她平日在人前從不示弱,如今見著自己心腹奶媽子,這才抱怨來。
\"以前實哥兒最喜歡我這個母親,小時候要摟著我才能睡著,如今倒好,鬧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