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讖（chèn）啊！”隻聽見我的聲音說道：“當初幾位上仙奉天帝的旨意在天靈樹下度化了你，你也是受盡了不少委屈吧？何苦壓抑自己，不如攪他個天翻地覆！”
突然，我的視覺恢複了，不過並不是能夠看見外麵的事物，而是看到了一些不屬於我的記憶，一幕幕的畫麵出現了……
“這好端端的天靈樹上怎麼會結出讖果呢？”第一位老神仙說。他長得不高，老態龍鍾，聲音像一個年輕人，和麵貌一點兒也不符合。
“誰知道呢？天帝讓你我將其取下並度化成人，不知是何用意……”第二位拄拐的神仙又接著說道，他說話中氣十足，還算年輕，卻不修邊幅。
“不要妄自揣測聖意，讓你做什麼便做什麼好了。”一位白胡須身著白衣的老者輕聲嗬斥道。
“可這｀讖｀明明就是大家避之不及的東西，天帝為何不將其滅掉，反而……”拄拐杖的跛腳神仙又大聲回應。
白衣老者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小點聲，都說了不要揣度聖意你是聽不懂話嗎？！”說著他左右望了望，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心傳到天帝耳朵裏去！”
其他幾位神仙也是好聲勸告著，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卻沒人看見他們度化成人的這顆果子流下了一滴淚水，隻是小聲嘀咕著：“這容貌怎會如此像一個人呢？”
……
“阿讖啊！你可知道你來自何處？又該去往何處呢？你本是天帝的妄念所化成，你在人間承受的一切本該是天帝老兒下凡渡劫該經曆的一切，卻要你來代替他，這可公平？”我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這世間哪裏來的那麼多公平可言，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伯奇有氣無力的回答，讓我感覺得出，他很焦躁不安。
“哪兒來的自己，話說的如此簡單，是否真的發自內心？”夭用很傲慢的聲音質問著伯奇：“當初那幾個老糊塗渡化你的時候根本就沒給你靈根，導致你雖然是成年男子外表，心智卻如同一個小小孩童一般。”
“因為你本身就是｀讖｀，你的天性就是能夠看到人們的未來，並且去預言。隻可惜流年不順，大部分的百姓都沒有什麼好結果，你說出口的都成真的，所有的人都以為你是妖怪，在給大家下詛咒，避你而不及，羞辱你，將你扔進冰冷的河水中，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
又一幕幕的畫麵出現，伯奇光著上身，披散著頭發，有點呆呆的，對著一個在河邊洗衣服的大娘說道：“你家的房子要著火，我看到了……”
大娘先是嚇一跳，回過頭看看：“哪兒啊？別胡說八道。”但是還是端著盆子往回走，邊走邊說：“怪裏怪氣的人。”
結果沒多久，大娘家的房子真的付之一炬，大娘在人群中懊惱的拍大腿，突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向河邊跑去，此時的伯奇依舊茫然的看著四周，他既不渴也不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漫無目的的走在河邊。
“你個天殺的啊！”鄉民們逐漸在大娘的謾罵聲中圍攏了過來，也總算聽明白了為什麼大娘會為難一個傻子。
“你家老人會死在田間地頭，然後你家地就被官府收回了。”伯奇又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位年輕人，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大家一片嘩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是誰先反應過來，扔出了一顆石子，砸在了還在舉著那根手指的伯奇，接下來有無數的石子飛向了伯奇，砸破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