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妃,靈山縣縣令衙署到了。”丫鬟知知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宴錦書立即從李君澤的懷中掙出。急匆匆地從馬車上跳下,緊接著李君澤也下了馬車。
同行幾人看著頭頂上偌大的衙門二字,上麵木質的牌匾上,爬滿了黴汙。
拿出早備好的鑰匙推開大門。今日無人上衙,衙署裏寂靜無聲。
奴仆幾人將行李搬入衙署後與太子告別。
留下四人站於雪中。太子夫婦二人,還有沈六和知知。
“這……殿下,您真的是來這任職,還是被聖上流放至此?”沈六望著遠去的眾人,戀戀不舍。
“委屈你們這段時間要住在衙署裏了。”太子麵色不改,安慰道。
李君澤的皇帝父親並沒有為自己在任職當地置辦任何“房產”。
縣衙裏各處散發著黴味,光線暗淡,透露出一股陰森之氣。
沈六和知知為各自的主子收拾好了臥房。
當四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要做什麼時,天已經變成了深藍色。
晚飯是沈六做的,除他之外的三人均不會做飯。知知,從小在宴錦書的身邊長大,從未下過廚,更別說從小嬌生慣養的太子和太子妃。
飯的味道不太好,勉強能夠下咽,飽腹。
相談許久。
眾人盯著快要燃盡的燭火,心裏咯噔咯噔。已是夜晚,街上無人販賣,加之是冬季,更是無人願意出門。
“炭火也隻剩堂前角落裏的一些。”知知細聲小心說。那煤炭燒起來黑煙嗆鼻,怎麼能和宮中那金絲炭相較。
見大家的興致不高,沈六說:“咱們現在還有蠟燭和煤炭,平頭百姓,還有勉強飽腹的農人,在夜晚點油燈都是奢侈。”
“那百姓在夜晚都幹些什麼呀?”知知天真的問。
看著知知純真求知的眼神,沈六開著玩笑說:“自然是早早躺在床上,在被窩裏造小娃娃呀!”
四人皆笑。
盡管外麵寒風呼呼,但屋內炭火灼灼,宴錦書覺得心裏暖暖的。今日雖然不盡如人意,但現在的她卻是愉悅的。
宴錦書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李君澤。
他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想得出神。
夜裏——
宴錦書是躺在李君澤的懷裏睡著的……
屋內就算燃著碳火,可還是要開著些窗戶的,寒風灌入,碳火像是要熄滅般,奄奄一息。
突然,宴錦書感受到一股力量,將自己拉向睡在身邊的李君澤。
“我冷。”李君澤的話語裏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卻帶有一絲命令的語氣。
他左手探入宴錦書頸部和枕頭之間,手握住錦書的肩膀,右手輕放於錦書腹部之上。
不知不覺間,錦書已經被李君澤擁在了懷裏。
兩人靠得那樣近,錦書隻要稍稍一扭頭,唇便可貼上李君澤一上一下的結喉。
懷中的錦書緊閉雙眼,一動也不敢動,可心中卻好似奔跑中的駿馬,噠噠……噠噠噠……
“他隻是要取暖而已,宴錦書!你在想什麼!”
“而且他心中的人是程瑜兒,不是你——宴錦書。”
“他心裏會不會把我當成是程瑜兒,畢竟今世兩人無緣。”
……
想得越多心越亂,不知男子知不知道,今夜這懷中女子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