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堆積起來的十多個寶箱,水竹的表情非常複雜。為了這批貨物不出意外,爺爺的命都搭進去了,但現在為了自己的安全,自己卻必須毀掉它。她的右手掌心內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她隻需將這個火球輕輕往前一推,就能擊中最前麵一個被打開了的箱子。
箱子內原本就不太穩定的魔力水晶,在這樣的衝擊之下一定會爆炸,而它們的爆炸將會引起其下方那些水晶的連環爆炸,從而讓這十多個寶箱全部毀滅。這樣一來,沒有了這批貨物吸引不懷好意者的目光,她的安全性就會大大增強。同樣,沒有了這批貨物的拖累,她前進的速度也會大大提升。
“咻!”
在猶豫了半天之後,水竹手心內的火球終於疾飛了出去。不過它沒有擊中寶箱,而是擊打在了一旁的地麵上,將地麵炸出了一個不大的凹陷,一縷青煙從中緩緩升起。水竹歎了口氣,轉過身道:“算了,就放在這裏吧,若是被人拿去了就拿去了吧,總比被毫無價值地摧毀掉要好得多。”
“可是,小姐,這是我們花了很大力氣才弄到的,憑什麼白白地給某個好運的家夥。”陸承運雖然沒資格阻止水竹下決定,但卻希望能讓水竹改變主意。在他看來,損失這批魔力水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這種數量的損失,文白家或許會元氣大傷,但他並不是不能接受。然而,把水晶留在這裏,便宜某個運氣好的家夥,這讓他極度不情願,甚至有些無法接受。
或許是因為他現在得到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拚命奮鬥而來,沒有借助過運氣也沒有沾到過好運的光,所以他不想製造出這樣的餡餅,然後扔到一個碰巧抬頭打哈欠的幸運兒嘴裏。就好像是自己緊衣縮食買了一塊美味的蛋糕,結果一陣風吹了過來,蛋糕上滿是泥沙。自己是不能吃了,但寧肯將它抹牆上,也不想將它送給旁邊那個不在乎吃到泥沙的乞丐。陸承運不好明說,但卻在內心裏不停地抱怨,憑什麼我們自己汗流浹背地辛苦工作換來的蛋糕,要給一個什麼都沒有付出的乞丐?
水竹閉著眼昂起了頭,等眼裏那種快要傾瀉而出的感覺消失後,才緩緩地說道:“因為,我不想爺爺的死什麼都沒能換回來。若是一開始就放棄水晶的話,爺爺就算打不過,安全逃脫也絕無問題。他犧牲了生命也不願意放棄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毀掉。”
“老爺會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還有小姐你可以帶領我們大家。而將這些東西遺棄在這裏,白白便宜別人,那對我們來說。。”陸承運還未說完,水竹就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爺爺既然已經去世了,那麼你現在就該聽從我的命令。”雖然水竹的聲音比較沙啞,但她的臉上卻流露出了一種淡淡的威嚴。陸承運看了看水竹略微有些紅腫的眼睛,低下了頭,恭敬地說道:“是,小姐,我明白了。”
雖然陸承運還是認為,將蛋糕給乞丐和抹牆上都同樣對不起自己的工作,然而抹牆上至少可以讓自己發泄一下,至少能夠使用自己對它的處置權。但,他還是乖乖地跟在了水竹的身後,向著遠處的雲羽幾人走了過去。
雲羽將水竹的表現看在了眼裏,突然對她產生了一絲欽佩之情。有一股狠勁,下得去手毀掉這些水晶的人很多,但有魄力直接丟下它們,轉身離去的人並不常見。這突然出現的敬佩之情,讓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你們接下來的打算是?”
水竹奇怪地看了雲羽一眼,搞不懂這個平時都沒跟自己說話的家夥,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不過她還是回答道:“既然這批貨物已經丟了,也就沒有繼續前進的必要了,我準備現在就掉頭回去。”
既然已經開了口,雲羽幹脆就一次性都說了出來:“從祭祺染離開一顆水晶都沒有帶走的情況來看,他並不在乎錢。你們似乎跟他也沒有恩怨,所以我猜應該是有人請他出手。而他既然不在乎錢的話,那麼他同意出手的原因就應該是別的東西。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他一個父母雙亡,又親手殺光了村子裏所有人的家夥,應該不會是因為礙於某個親戚朋友的情麵才出手的。
祭祺染在離開的時候,有提到說是要回去取自己的木偶,聯係到他有說自己的木偶都是自願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有人,用一個讓他感興趣的身體為交換來請他動手。你們在查凶手的時候,可以將目標人群鎖定在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寧肯犧牲自己也要找你們麻煩的家夥身上,這樣或許會有用。不過,這些都隻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