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來了人,所以計劃有變,無名真的下定決心要把這場仗給打漂亮。
先前給鳳伊一的安排不變,他們剩下的人的任務就是盡力爭取時間,仙族敢派出百萬大軍出來,那在仙界其實剩不下多少人了,這也為鳳伊一的行動降低了難度,然而無名他們就隻需要盡力拖住大軍,一直到鳳伊一成功。
無名讓沈鈺帶領弓箭手從左側入陣,讓白沐瀾帶領高手們從右側攻擊敵軍,而他,帶領剩下的人正麵迎敵。
此役不知何時了,無名為這一戰賭上了全部,他相信他們是做得到的。
仙族這次確實是狗急跳牆了,首戰就派出了全部的兵力,無名一聲令下,便按照先前安排好的計劃開戰。
當時的場景見到的人不多,後來還記得的人也不多,不知道是刻意遺忘了,還是壓根沒有從戰場上活下來,烈焚平原千裏紅色的焦土都染上了血色,屍體,放眼望去全是屍體,堆積如山,血液漸漸地漫過屍體,活著的人就踩在不知道是戰友還是敵人的身上戰鬥,天空都染上了血色,空氣中滿是血腥味,甚至有人忍不住嘔吐了出來,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能否活著離開這裏,所以他們都拚命地廝殺。
殺一個不虧,殺五個穩賺。
沒有人能夠擋得住一群視死如歸的人。
任何人,都不行。
後來有人問過那一戰究竟打了多久,有人說是三天,有人說五天,更多的人都不記得多少天了,甚至有人回答:一輩子吧,我覺得那場仗我用了一生在打。
無名這些年來太不注重身體了,身體本身也就虧空得厲害,他早知道有一天他修習邪術會付出代價,但是沒想到剛剛好就是那一天,許是長時間高強度的輸出狀態讓他體內蟄伏了許多年的病痛都一並複蘇了。
就像是那一天……不對,他都已經不記得那是那一天了,他再一次感覺到靈魂被撕裂的疼痛,那是由內而外的痛,隨即又是一股血腥味湧入嗓子,立刻嘴角就有鮮血滲出。
沈鈺他們離無名都很遠,沒有人注意到無名的異常,猛然間的疼痛讓無名瞬間清醒,他意識到有柄長劍穿過了自己的胸口,來不及多想,他提劍將刺他一劍的那人一劍封喉,之後一陣脫力感傳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倒下的時候,他發覺有人扶住他了“你……不應該的。”他辨認出來那是銀淵的聲音。
銀淵幾個大閃,帶著他遠離了戰場,皺著眉說道“別動,我替你療傷。”說這話時好像還似初見一般。
無名微微一笑,止住他的動作,說道“無事,不必了。”他的語氣聽上去輕飄飄的。
銀淵也隻能替他治好外傷,發覺無名的傷是反噬的緣故之後他終於是明白無名為什麼叫他停手,別說是他,就是神來了也是無能為力的。
“銀淵,你來人間這麼久了,去過其他地方嗎?”無名突然開口了,他很突然地就轉了話題。
“沒有。”銀淵很誠實地回答。
無名似乎是輕笑了一聲“呆子,烈焚平原千裏焦土有什麼好看的?‘
銀淵被他懟的說不出話來。
無名接著說“雖然這裏不美,但是與他接壤的東方人界有春夏秋冬,西方妖獸森林有風花雪月,北方的魔界萬裏冰雪,南方妖界四季如春,你真該去好好看看。”無名頓了頓,扭頭看著一旁扶著他的銀淵,說道“這裏的每一寸土地我都去過,雨林,沙漠,極地,海洋……你真該去好好看看。”
銀淵不明白無名的堅持“你真該去好好看看”,他也隻是點點頭,隨後說道“這麼多年了,你不累嗎?”他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