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第二節課已經響起了下課的鈴聲,少年撐著頭看著窗外的雪景發呆。安逸的日子就像是毒品一樣讓人上癮,對於少年來說這樣的生活或許才是他最在意的。
“銘哥,等會王強和我要去網吧,你去不去?”
穿著學校製服的張燁,一溜煙的跑到蘇銘的身邊,高定西裝在他的身上體現出來的是俗氣和青澀。
“你什麼時候可以穩重點。等會放學嗎……也行。”蘇銘望向窗外道。
“窗外有啥啊銘哥。最近你老是看外邊,不就是下雪了麼。北方不是很常見麼。”張燁不解道。
“我還沒問你呢,你和李佳……”蘇銘扭頭問道。
“放下了。”張燁坐在蘇銘前麵的位子上笑了笑說道“愛情到底是什麼,或許和書上說的一樣,是一種臨時性的精神疾病。我也想開了。當時不光是心痛,更多的是不甘心,不服氣吧。”
“你能這麼想說明我沒看錯,你和我是一路人。”蘇銘笑道。
“銘哥,你老是說我們是一路人,可我卻沒看出來我們相同的地方啊。”張燁苦笑道“我家裏隻有個祖母在世了。爸爸媽媽都去世了……為了讓我走出來,祖母把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供我上這所學校。”
蘇銘沉默的傾聽,這是張燁第一次對他說起自己的身世。
“我學習好,雖然免除了一些學費,日子也好起來了,但是老天卻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說到這張燁情緒忍不住的低落。
“你奶奶病了?”
“銘哥你倒是猜的真準……在第一醫院,錢也快見底了……我這種陷在泥潭的爛人怎麼能和銘哥你比啊……”
低落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席卷了二人之間的談話,看著眼前脆弱的好友,蘇銘心中的某種心弦好似被觸動了。
“話有點多了。你等會去嗎?”
“行。”
“那我先去趟廁所。”
望著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蘇銘的心裏說不上的堵,他和半年前的自己是多麼的相似。
或許這也是血之哀的作用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這就是血之哀嗎?”
“如果你要這麼覺得也沒有問題。”
“哥哥,我好矛盾。”
“弟弟,這就是宿命啊……”
“如果當初我沒有發現,是不是我會成為張燁那樣。”
“你不一樣。你是王。”
……………………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張燁突然覺得好陌生。明明都是自己,可是為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如此迷茫了?或許是從那件事?
看著自己那沾滿水漬的右手,張燁的思緒忍不住的回想起那個驚嚇與驚喜並存的夜晚。
他還記得那個男人的話,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就去找他,距離那晚已經過了半年了。他都沒有去找他。或者說是不敢去。
那晚的場景還是如同噩夢一般纏繞著他,那個滿身鱗片的、惡心的、強大的、瘋狂的。
“或許是該去尋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