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拿起木棍在旁邊的泥土地上劃了兩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遠處天邊陰雲開始聚攏,黑壓壓的一片向帝都襲來,風帶著潮濕的空氣卷的人口鼻一滯,很快雨滴就像預謀好的那樣肆無忌憚的砸下來,在地上彙聚成一個個低窪,將秦爍剛剛寫的字掩蓋了。
雨下的又急又大,秦爍好似感覺不到一樣在雨中走得閑散,等到了戶部衙門的時候一眾人就看到了堂堂戶部尚書大人被大雨裏裏外外澆了個透。
雨水順著發絲蜿蜒過秦爍白皙的臉龐,最後在棱角分明的下頜流連一瞬,便吧嗒滴落在衣服上。最搶眼的就是他的雙眼了,睫毛上還掛著水珠,襯的一雙黑眸像是沾了寒霜一樣,平和,但是深不見底。水汽在他周身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這隔絕了一切的孤傲看得眾人愣了愣,突然覺得外界的傳言也並非不屬實。
秦爍自顧自的走到自己的書房換了身幹燥的衣服,散開頭發坐在椅子上等著。
期間他派人回秦府收拾了一些衣物便靠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一直到外麵天色漸晚,侍女點了走廊的燈他才若有所思的睜開眼睛。
門外一陣衣物的窸窣聲,好像有人正打算敲門,但是又頓住。
“進來吧。”秦爍開口道,他的房間裏沒有點燈,外麵的燈光透過窗戶將他照的不真切。
有戈行了個禮抬頭看著對方。
秦爍此時正在笨拙的挽頭發,頭發已經幹了,但是他怎麼也不會給挽回去,拿著一根發簪不耐煩地繞來繞去。
有戈歎了口氣走上前幫他攏好頭發用發簪固定住。
“秦大人,查到河西關口線索就斷了,人也死了。”
秦爍撇了撇嘴沒吭聲,他知道是那個秦爍暗中查的,隻知道今日會有人向他彙報一件事,他就坐這裏等著了,說不好奇是假的。
因為目前為止那個秦爍的記憶基本都過渡到他這裏了,就像在看一部傳記電影,但是他剛剛坐在這裏把所有的事情和細節都仔細想了一遍,發現有些記憶並不連貫。
比如他讓有戈查的東西,宣帝看向他那種眼神,秦老夫人的欲言又止。
他都看在眼裏,但是並沒有關於這些原因的記憶,就像電影經常演的那樣,在關鍵的地方突然轉場了一樣。
他很不安,在注意到一些事情之後他本能地覺得自己就像個活靶子。
人都有本能,尤其是在進入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之後,其實對發生的一切都有一種警惕,而潛意識就是自己的本能意識到某種不安定的因素,但是大腦還沒有意識到。
他在昨天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潛意識裏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是錯以為是不適應,還簡單的覺得那個秦爍這麼有錢,自己也就會過上無憂無慮的鑽石王老五的生活,現在想想真可笑。
直到他剛剛事無巨細的結合那個秦爍的記憶想了一遭之後就起了一身冷汗,此時此刻的他隻想來根煙冷靜冷靜。
那個秦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故作鎮定的讓有戈去吩咐備飯菜,隻想嚼點什麼壓製一下洶湧而來的煙癮,以前他的煙癮並不大,隻是在焦慮的時候抽幾根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