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的牆壁就跟紙做的一樣,隔音效果奇差,常覃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音。
他先是開了門,他的貓率先衝進房間,跳上鋼琴,胡亂的踩著黑白琴鍵,像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
他像是對貓這種行為司空見慣,並不打算製止,任由貓胡亂演奏。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小,……過了一會,腳步聲陡然變重,緊接著,常覃的門被叩響。
常覃放在鼠標上的手停止滑動,“他要做什麼?”
自問,常覃不喜歡左禾,每次站在左禾麵前,他都會生出一種自己是一獵物,而左禾是獵人的感受。
即便不喜歡左禾,常覃也不得不承認,左禾生了一張讓人嫉妒的臉。
不知道是“被害妄想症”作祟,還是他的防備心太重,常覃並不想開門。
叩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伴隨著幾聲貓叫。
門外響起左禾的聲音,“你在家嗎?”
想到在公司裏發生的事,常覃煩躁地滑動鼠標,直到門外再次響起左禾的聲音,常覃憤然站起,放下畫筆,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
左禾身著寬鬆的白色浴袍,胸膛微露,手臂上掛著白色浴巾,手裏拿著沐浴液。常笑笑蹲在左禾腳邊,背著他的小書包,長尾卷著棒棒糖,伸長舌頭滿足的舔著。
左禾靦腆一笑,“我家裏停水了,能借下浴室嗎?”
常覃怔了一秒,錯開視線,往右後方一側,“進來吧。”
常覃話音剛落,腦子裏鑽出“引狼入室”這個詞。
又犯病了。
左禾一眼掃過狹窄的空間,“你的浴室在哪裏?”
有了前車之鑒,常笑笑隻能腹誹,“明知故問。”
常覃抬手指向唯一的房間,“臥室裏。”
常覃早上已經收拾過房間了,現在的臥室幹淨整潔。
臥室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常覃坐在沙發上擼貓,正盡興時,浴室門突然開了。
左禾探出頭,隔著臥室問:“我忘帶洗發水了,我可以借用你的嗎?”
常覃專心擼貓,“你用吧。”
常笑笑愜意地窩在常覃懷裏,任由鏟屎官給自己撓癢癢。
“你不掉毛。”
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換毛的時候,貓咖裏的貓一抓一把毛,常覃每次去完貓咖回來,身上全是貓毛,而現在,常覃身上沒有一根貓毛。
常笑笑狹起眼角:“我可是高貴的貓。”
明明今天喝了一杯咖啡,常覃卻覺得睡意蔥蘢,還有外人在,常覃不方便縮進被窩,再說了,有聲音他也睡不著,強撐著等左禾出來。
浴室裏的滴答聲像催眠曲一般,常覃越來越困,常笑笑變成了兩個,三個……零個。
常覃倒在沙發上。
常笑笑把吃完的棒棒丟進垃圾桶裏,“這就睡了??”
浴室門打開,左禾赤著腳走出來,“他吃了藥。”
茶幾上的紙鶴還沒扔,紙鶴就是左禾的眼睛。
常覃一回家就吃了幾片治療“被害妄想症”的藥丸,多年不吃藥,幾粒藥下肚,比安眠藥還管用。
左禾找出白色小藥瓶,朝常笑笑伸出手。
常笑笑抱緊自己的小書包,抗拒地搖頭。
左禾一個眼神掃過去,常笑笑想起往日的折磨,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背包交出去,“你悠著點,我攢了好久才攢到這麼多的。”
次日,常覃被手機震動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