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血腥味裏夾雜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若有若無，左禾輕輕吸了下鼻子，分辨不出是什麼味道。
“左禾。”頭頂上傳來常覃的呼喊，回聲陣陣，左禾兩個字在地底徘徊。
“他來了。”左禾心裏一咯噔。
常覃被喬恩的電話吵醒，醒來發現左禾不在身邊，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衝下樓，客廳裏沒有人。
蘇染被急促的腳步聲吵醒，見到常覃，啞著嗓子問：“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去救靈哥哥？”
常覃按耐住內心的焦急，安撫蘇染，“小染放心，左禾去救閻靈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等你睡醒，左禾就帶著閻靈回來了。”
“真的嗎？”蘇染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常覃。
“真的，左禾很厲害的。”常覃有些哽咽，“你聽哥哥的，你回去睡一會兒，哥哥出去給你買早飯，你有什麼想吃的？”
蘇染信了常覃的話，“靈哥哥喜歡吃餛飩，你買一碗餛飩回來，不要放辣椒，靈哥哥不吃辣椒。”
“好。”常覃努力擠出笑容。
等蘇染睡著後，常覃轉身進了黑白世界。
常覃是黑白世界的創造者，隻要他想，便可以進入黑白世界。
到處都是坍塌的房屋，地麵溝壑交錯，一眼看不見底。
常覃沒辦法像左禾一樣折出紙鶴幫忙尋找，隻能靠兩隻腳，邊走邊喊，“左禾。”
“左禾。”回聲在溝壑裏回蕩，左禾心中忐忑，“他會生氣嗎？”
轟隆聲陣陣，大地搖晃，頭頂落下許多碎石。
常笑笑靈活躲開碎石，“主人，山壁在移動。”
兩側的山壁正往中間聚攏。
“我帶你出去。”左禾手放進口袋，口袋裏是空的。
出門前左禾特意拿了一疊便簽紙，怎麼會一張也沒有，是剛剛下來的時候掉了嗎？
山壁越來越近，常笑笑驚恐，“主人，你別愣著了，你快點帶我們出去。”
地震來得太突然，常覃被掉落的石頭砸中額頭，絆倒在地，地縫裏傳出常笑笑的聲音，“他們在下麵。”
常覃站起來，跑向最近的地縫，趴在地縫邊朝下大喊，“左禾，常笑笑，你們在下麵嗎？”
“在在在，我們在下麵。”常覃的聲音猶如天籟穿進常笑笑的耳朵，常笑笑忙不迭的說，“救命，你再不來我要變成貓餅了。”
常覃：“我馬上下來。”
“不許下來。”左禾的聲音穿過數丈高的岩壁灌入常覃耳朵。“你不屬於這裏，這裏不需要你，請你離開。”
左禾的話讓常覃感到十分陌生，他是什麼意思？
常笑笑驚掉了下巴，話不過腦，罵道：“你腦子壞掉了。”
岩壁越來越近，常笑笑紮著馬步，展開雙臂撐著兩側的岩壁，咬著牙說：“他是來救我們的，他走了，我們就要被埋在這裏了。”
“不需要他救。”左禾抬手抵住岩壁，發出一聲怒吼，“如果不是他創造了黑白世界，我們也不會有意識，也不會有傀儡師，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現在出不去，傀儡師不見蹤影，常覃多留在這裏一刻，危險就多一分。
“你別聽他的，他腦子有病。”常笑笑快要撐不住了，快速變換姿勢，橫過身體，兩隻前足撐著頭頂的岩壁，兩隻後足瞪著後麵的岩壁，“再不來救我們，我們就真的要死了。”
撕碎了還能粘回來，要是嵌進岩壁裏，隻有等下次岩壁打開才能複活，還有那麼多美味等著他去臨幸，他才不要呆在石頭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