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常笑笑吃完窩進“豪宅”睡覺,完全不知道明天迎接他的是什麼。
而閻靈還在彌補自己的過錯。
洗手間的門關上,閻靈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黑色食指長的小刀,擲進水管裏,水管破出一個大洞,水從管道裏噴射出來,整個洗手間泡在水裏。
混濁的液體順著閻靈的臉頰往下流淌,液體流過的地方,露出發亮的黑色,閻靈吐出嘴裏口香糖粘在破損的管道上,看著鏡子裏掉漆的人像。
鏡子裏人像是剛從混濁的染缸裏撈出來一樣,閻靈擰開水龍頭,冷靜地洗去身上的液體,鏡子裏七彩的小泥人變成了黑不溜秋的人影,它沒有眼睛、鼻子、嘴巴,皮膚和頭發黏在一起,分不出哪裏是它的發際線,它不像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更像立體的黑色剪影雕塑。
水池下方的地板磚被打開,立體雕塑冷靜的拿出裏麵的顏料,按照記憶中的模樣給自己畫上顏色,畫出五官。
洗手間門開,閻靈從門內出來。
聽見動靜,常笑笑半睜著眼,忍不住吐槽,“真裝。”
從閻靈不論什麼時候都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和周圍格格不入。
腳上的顏料還沒幹,閻靈赤腳走到貓窩前,蹲下,緊緊盯著常笑笑。
閻靈的眼神冷漠恐怖,常笑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貨想幹什麼?”
一隻大手在常笑笑光滑的毛發上擼來擼去,黑色的長指甲割斷毛發,常笑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打了個冗長的哈欠,“喂,你不睡我還要睡。”
“好,晚安。”閻靈溫柔的在常笑笑頭上擼了一把後,起身走到沙發上躺下。
他剛剛在對我笑!!!
想起剛才閻靈的笑容,常笑笑瞌睡全無,自從認識閻靈以來,閻靈除了罵他就是打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溫柔的對他笑跟他說晚安。
不對勁,這太不對勁了,這家夥肯定心裏憋著壞。
常笑笑躡手躡腳走出貓窩,後足站立,兩隻肥沃的爪子趴在沙發邊上,“沒變啊,和以前長得一模一樣……”
常笑笑陷入沉思,“難道是腦子壞了!!!”
這時,閻靈突然睜開眼睛,一雙墨色的眼珠盯著常笑笑,毫無感情。
“啊……”常笑笑嚇得尖叫,四條腿快速倒騰,地板太滑,刹不住腳,滑行一米後才穩住腳,馬不停蹄地跑進窩,拉上門。
他的眼神好可怕,之前的溫柔果真是假裝的,太心機了。
他會趁我睡著害我嗎?
下藥?毆打?……
各種迫害的情景在常笑笑腦子裏上演,越想越睡不著,心髒跳得越來越快,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剛進入夢鄉又被人吵醒。
“起床了。”常覃拉開貓窩的門。
“我還在睡,別喊我。”常笑笑翻身,留下一個圓圓的後腦勺。
左禾不跟他客氣,直接把他提溜出來,“刷牙吃飯。”
“放開我。”貓貓頭直搖晃,“我又不上班,我要睡覺。”
“我給你找了份工作,你去上班,管飯管玩。”左禾把貓放在嬰兒椅上,熟練的舀起一勺米飯,倒在餐盤上,“不許把米飯掉在地上,不許挑食,全部吃光。”
常笑笑發出一聲咆哮,“我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