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很累,常覃不敢輕易睡去,他實在是太害怕了,害怕這隻是一場夢,睡醒之後左禾就不見了。
左禾摟著他:“睡吧,我不走,永遠都不離開你。”
常覃搖頭:“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複活的,我不睡。”
左禾食指纏繞常覃的耳發:“不知道,我聽見下雨聲,等我睜開眼睛時,我就站在了你的身邊。”
“你騙我。”
“我沒騙你——也許是上天可憐我,讓我再做一次人。”
常覃忽然想起什麼,坐起來,披上衣服拿來筆記本電腦。
左禾:“這麼晚了,不要工作了,睡吧。”
三年來,常覃在電腦裏把畫稿重新繪製了一遍,並且加上了他們在一起的一百三十二天,畫稿的最後,停在了火災那一天,現在,畫稿卻停在了他們躺在床上,白天發生過的事和它們剛剛的身體交流全部映在畫稿上。
常覃懷疑自己出現了幻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畫稿沒有發生變化。
左禾不明所以:“寶貝兒,怎麼了?”
“你來的時候,沒人跟著你吧。”常覃擔心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萬一他把傀儡師複活了怎麼辦?
左禾抱著常覃:“沒人跟著我,也沒人能把我從你身邊搶走。”
常覃嗯了一聲後,刪掉了後麵幾頁,畫稿停留在左禾拿著紅傘出現在他麵前那一張。
正要睡著,常覃睜開眼睛:“易歡是誰?”
左禾玩味地笑:“你想知道?”
常覃認真地看著左禾的眼睛:“他是誰?”
常覃的眼神裏寫著害怕,左禾知道他的小常在害怕,抱緊他:“你還記得之前去警局認親的事嗎?”
常覃眨眨眼。
左禾:“易歡是走失的那個孩子,他死了很多年,之前我和他們的父母在聯係,我消失了三年,也不知道阿姨和叔叔怎麼樣了,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看他們吧。”
“好。”常覃說,“閻靈他也回來了嗎?”
“不知道,我沒遇見他。”
此時,夜晚的路邊,一群剛從ktv出來的小孩子邊走邊喊,“畢業萬歲。”
一群人剛結束高考,全班約好一起到KTV唱歌放鬆,現在已經是半夜,街上熙熙攘攘走著腳步匆匆的行人,這樣一群人尤其耀眼,蘇染揮手和同學告別。
蘇染的家離這裏很近,穿過三條馬路就到了,這麼近,沒必要打車,走十幾分鍾就到了。
紅燈行,綠燈停,蘇染來不及穿過馬路,停在路邊,一個酩酊大醉的中年男人借醉倒向蘇染。
蘇染下意識地推開醉鬼,“大叔,你幹什麼?”
“小妹妹,你多少錢一晚,哥哥我有錢。”醉鬼站穩身體,從兜裏摸出兩張百元大鈔,“你讓我摸一把,這兩百塊就是你……”
“的”字還沒出口,醉鬼被踹飛在地,摔了個烏龜仰麵。
一個滿頭紅發穿著西裝的男子站在蘇染和醉鬼中間,“滾。”
醉鬼狼狽地爬起來,顫抖著手指指著閻靈:“你……你是誰……你敢打老子……”
閻靈人狠話話不多,一掌折斷醉鬼的手掌,“我是他哥。”
“哎喲……我滴媽…你給老子等著…”醉鬼踉蹌著逃走,凶巴巴地氣勢毫無威懾力。
蘇染撲進閻靈懷裏,一把抱住他:“靈哥哥!”
三年不見,蘇染高中畢業,個子躥高不少,已經到了閻靈的下巴。
閻靈輕輕推開蘇染,責怪道:“這麼晚了為什麼不回家?”
蘇染笑嘻嘻:“我剛參加完聚會,靈哥哥,真的是你嗎?”
紅燈變綠,閻靈抓著蘇染的手腕:“我送你回家。”
“靈哥哥,你慢點。”
一大早,常覃收到常誠來的短信——閻靈去他家了。
蘇染用閻靈是常覃同學為理由,又說三年前在鷺城閻靈對自己多麼多麼的好,說動常誠、蘇楚楚把閻靈留下做客。
想到閻靈古怪的性子,常覃立馬和左禾打飛的回到吉州。
到了樓下,左禾緊張萬分,“買這些夠嗎?”
一上飛機,左禾就在思考給二老買禮物,下了飛機,衝進商店,又是酒,又是燕窩,各種補品,若不是常覃攔著,左禾就要把整個商店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