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娘,你快醒醒啊!大妮兒害怕!”
“嗚,嗚,嗚,爹,你別打娘了,大妮兒以後聽話,少吃飯,不要再打娘了!”
蘇心蘭迷迷糊糊間,聽著自己大女兒的哭喊,求饒聲,想睜開眼睛哄哄女兒。
可是她的全身好像碎了一般,動彈不得,隻能幹著急,鼻子裏不知道流的是鼻涕還是別的,一股血腥味衝入腦中。
還沒等她睜開眼睛,肚子又挨了一腳,身子被踹的變了形,好疼啊,真的好疼!
她已經連叫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一聲暴喝在耳邊響起,“滾開,死丫頭,你這賠錢貨,再不走,我連你一起打。”
“還不快去做飯,就跟你那該死的賤人娘一樣,隻會裝模作樣扮可憐!”
暴怒的男人又抓起了女人的頭發,“蘇心蘭,你這該死的女人,天天裝可憐,是想勾搭哪個野男人,嗯,你這不會下蛋的女人,老子到現在沒個兒子就是被你方的,你怎麼還不去死。”
一邊說著,一邊按著女人的頭往牆上撞去,一下又一下,鮮血順著頭皮往下流,女人也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蘇心蘭死了,是被她的丈夫孫福活生生打死的。
蘇心蘭雖然死了,但她的魂魄沒有消散。
她飄在上空,看著孫福和他娘趙婆子把她的屍體放在屋裏土炕上,又拿濕毛巾把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
最後偽裝成急症去世的樣子。
看著趙婆子匆匆忙忙去叫人,孫福在一旁嚎啕大哭,明明死的那個人是她,可一切似乎又跟她沒有關係。
鄉下女人沒有地位,沒有依靠,更何況是蘇心蘭這種下鄉來的知青,爹不親娘不愛的,就更沒有地位了。
她被打死了,隻要婆婆和丈夫隨便幾句話就把她的死因給蓋過了。
沒有人會去多問,村領導為著優秀村集體榮譽,也不會多事去追根究底。
人命啊,在利益麵前真的是不值一提!
就這樣,孫家草草的給蘇心蘭辦了喪事,一副薄棺裝了屍身,埋在地裏就算了了事。
因為蘇心蘭是下鄉知青,家裏人也從來沒有聯係過,還以為她家裏已經沒有人在了。
其實蘇心蘭家在夏城,家中父母健在,父親蘇中海是鋼鐵廠的正式職工,母親王小花在織布廠任普通職員。還有一個小三歲的弟弟叫蘇大寶。
按說這樣的全職工,家裏條件應該不會差,可蘇心蘭自從下鄉後,從來沒有收到過家裏的一毛錢,連封信都沒有。
蘇心蘭一直以為家裏是遇上了難事兒,從來沒有寫信跟父母抱怨過。
她自己在鄉下努力幹活兒,掙著滿工分,每年年底分了錢和糧食,還會省下一部分寄給夏城的父母,就怕他們日子艱難挨餓受凍。
蘇心蘭當年被安排到石塘村下鄉,因她漂亮又能幹,被村裏的小混混孫福看上了眼,跟知青點裏麵一個嫉妒蘇心蘭的女知青同流合汙,設計蘇心蘭失身給孫福。
被逼無奈之下,隻能嫁給了孫福。
孫福特別不是東西,平日裏偷雞摸狗,勾搭小寡婦,就沒幹過人事兒。
娶了蘇心蘭以後,開始收斂了一段時間。
可後來隨著蘇心蘭給孫家接連生了三個女兒以後,孫福又恢複了以前的不務正業,甚至比以前更加惡劣。
蘇心蘭嫁進孫家這麼多年,給孫家老老小小當牛做馬,每天忙的像個陀螺,就這樣稍有不從就換來孫福一頓暴打。
蘇心蘭變成阿飄以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個女兒。
三個女兒從生下來就不被重視,連名字都沒有給起。一直就大妮,二妮,三妮的叫著。
蘇心蘭死了以後就更沒有人會關心三個丫頭,她們每天都被渣爹和渣奶欺壓辱罵。
好不容易忍受著缺衣少食,三個丫頭終於長大成人了。
蘇心蘭以為至少孫福看三個女兒是他親生的孩子份上,能給她們找個好婆家。
誰知道,這所謂的婚事卻成了三個女兒的催命符。
孫福在蘇心蘭死後第二年,又重新娶了一個媳婦叫王二喜,這個媳婦雖說長得不漂亮,但是膀大腰圓,最重要的是給孫福一連生了兩個大胖兒子。
自從生了兒子,王二喜在孫家的地位直線上升,全家都捧著,一旦她看誰不順眼,孫福直接就上手幫她出氣。
大妮兒姐妹三個更是直接成了她的出氣筒。
就連她生的兩個兒子,也從來不拿大妮兒姐妹三個當姐姐。
兩個兒子被孫福兩口子養的肥頭大耳,處處惹事生非。
已經十好幾歲了還說不上媳婦兒。
好不容易有看上眼的,要的彩禮又太多,孫福拿不出來。
後來實在沒辦法,就把主意打到了蘇心蘭生的三個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