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黛在這廂沒有合適的衣裳,索性從一旁衣架子上拿起一件他的裏衣裹在了身上。
畢竟是王爺,貼身兒穿的都是上等綢緞做的,倒是比她素日裏的衣裳,更自在了些。
係好腰間係帶,她一頭墨發垂著,赤著腳去到了他的桌邊。
祁楚淵抬眸看了她一眼,視線凝在她身上的衣裳,喉間上下滾動了下,立馬挪開眼神,“喝點?”
元黛點頭,她拿起一個空杯子,祁楚淵也順勢幫她添滿,元黛看著清澈的酒水,驀地仰頭飲進,不過換來的卻是皺著小臉劇烈的咳嗽。
祁楚淵奪走她手中的杯子,“逞能。”
元黛紅著眼搖頭,“太辣了。”
祁楚淵將壺中餘酒喝盡,他拍了拍元黛的肩頭,“睡了。”
“這種要反的事情,不能耽誤。”
“知道。”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自有安排。”
“冬日之前?”
“你明知回澧國就是一死,為何還著急的去?”
祁楚淵一句話嗆住了元黛,她抿了抿唇,“這一次肯定不一樣。”
上一輩子孤立無援,這次至少從姑母那邊,就已經有了變數,隻不過這些不足為外人道也。
“就算換了皇帝,也無用。你是朝官栽贓的命門,哪怕活著,他們也會恨毒了你。”
祁楚淵一語道破。
是啊,二哥所做的事情,單憑他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元黛既然重活一次,就必定不會在和從前一樣。
她反駁著:“你左右管好自己罷,我頂多幫你到冬日,取了東山雪蓮待父親醒來之時,我必然會離開,那時你是剔骨還是登基,都與我無幹。”
“你……”祁楚淵被她這話有被氣到。
當初被處以剔骨之刑,他又恨又憤,現在被人風輕雲淡的說出來,的確不是那麼爽快,想來自己也諷刺過她被五馬分屍,罷了罷了。
他去到床榻處剛躺下,她就邁著小步子走了過來,窩在了他的身旁睡了下來。
祁楚淵眯著眼,“你這是作何?”
“房間裏就一張床,總不能讓你睡地下。”
“這是我房間。”
看著身旁的女子不為所動,祁楚淵也懶得和她計較,翻了個身兒,麵朝裏而去。
聽著身旁人的呼吸逐漸勻稱,元黛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雙眼。
她心跳的蹦蹦快,方才總擔心他將自己攆出去,畢竟他那幾個不待見自己的下屬,今夜才領了罰,萬一又衝著自己而去,她這小命恐怕還留不到回澧國,就得葬送於此。
在祁楚淵身邊,還是先保著小命要緊。
她想到這裏,又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暗道那會兒非要和他逞一時之快,幸好他現在應當也沒怎麼把自己放在眼裏,否則跟上輩子一樣喜怒無常,怕是現在一把刀……
她心中剛嘀咕到這兒,眼前便立馬驟現一抹銀光,元黛嚇的縮了下脖子,眼看祁楚淵正不耐煩的看著自己,他將那刀柄從她眼前的床榻上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