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聿俯身行禮，“將軍謬讚。”
元知厲拍了拍他肩膀，又看了元黛一眼，“我先進去，你們兩個敘敘舊。”
門口的侍衛連忙上前扶著他，眼見他進了府，元黛這才問著：“知字輩？”
蘇知聿淡笑，“不過是從前的學府輩份罷了，我隻是湊巧出生晚，混上了個長字輩。”
元黛這才恍然，從前她是喜歡過蘇知聿的，不過現在細想來，自己對他的了解，似乎隻存於在齊雲山上的日子。
她又問出了自己心中疑惑，“你……為什麼會去盛雍？”
哪怕所有人都說他是為了自己，可她還是想聽屬於他的答案。
蘇知聿看向她的眼神變的柔和，月光下，他垂著眸，“齊雲山入師那天，我遭人暗算，如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活不到現在。”
他微微勾唇，“棠兒，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從齊雲山出來之後，我一直沒有出麵。現在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想走仕途，我想在朝中取得能和你比肩的身份，隻不過這個時間，怕是比我想象中，要長久些。”
元黛身形微楞，齊雲山入師時，蘇知聿過於優秀，身旁不乏一些眼紅之人，那時的她出手相救，不過是無心插柳之舉罷了，沒想到他竟記了這麼久。
她現下心中有些糟亂，抿了抿唇，“你的府邸在何處？這幾日閑下來了，我做桃花糕給你吃。”
蘇知聿一雙桃花眼水光漫漫，他笑意漸濃，“城南蘇宅。”
“好。”元黛點頭剛欲轉身進府，手腕間又被他一把牽住，她低眸瞧了一眼，這才掀眸看向他。
蘇知聿似乎是糾結來去，才說著：“城中宅子是皇後為我置辦的，她現下也為我在朝廷內封了官職，此次去盛雍之前，她也的確找過我。”
他的話語如清泉湧動，似乎擔心自己說這些會令元黛多想，又匆忙說著：“我是想說，如若她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救你的，我並非是為了名利。”
本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竟是解釋這些，元黛一時間倒是為自己之前猜想他的動機，而感到慚愧了。
她莞爾一笑，“無妨，這都是你應得的，我知道你的用心。”
既然話說到了這裏，她又多問了一句，“在郴城時，你為何要將控蠱鈴給祁楚淵？”
蘇知聿坦誠，“我不欲參與那些朝局恩怨，本意便是救你，誰勝誰負與我無幹，況且我武力不如他，也自然擔心他不願放走你我。”
“我值得你這樣去做嗎？”元黛印象中的他，一直都是霽月清風，不論何事都一副淡然若水之態，沒想到能讓他有所執念的，竟是自己。
蘇知聿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間，“值得。”
重來一世，元黛忽而發現自己身邊或許也並沒那麼多的不堪，有愛著自己的，念著自己的，顧著自己的，知足了。
元黛在這一瞬間裏，不由得對即將要麵對的一切，增了幾分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