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殿內。
“太後,時辰不早了,您該歇息了。”
蕭太後坐在榻上,看著麵前冉冉的香爐,道:“魏誠,你明日去熠王府上走一趟吧。”
魏誠頓了一下,俯身答道:“是,老奴明白,老奴明日到熠王府上探望熠王的傷情,回來定會向太後如實稟報。”
太後無言,半響後,長歎一聲:“唉,這熠王終究是哀家的心病。”
魏誠走上前去,跪在太後身前,為太後輕柔的捏腿:“太後,你也不要太過勞心,先帝在時便對熠王百般厭惡,時不時的會當眾申斥。這熠王的身份,終究也是顧忌他母家的顏麵才給的。現如今咱們皇上年少聰慧,又有安定侯一眾老臣的照付,自然是地位穩固,江山萬年。”
犀香爐裏飄著一縷淡淡的青煙,這太後宮裏的犀香是最好的,太醫院調配了古方,更是能安神靜心。
年紀不過三十六歲的蕭太後,感覺自己周身疲累,空氣中淡淡的安神香並不能安她的神,她感覺煩悶周身倦怠,她怎麼能不勞心呢,自己的兒子溫厚庸敦,若是生在那太平盛世,或許還能是個守成之君,可偏偏生在內憂外患的時代,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朝廷上下暗潮洶湧。
這深宮之中,她是皇帝的靠山,皇帝是她的指望,她隻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著謀算著,這樣或許才能保住自己,保住皇上,也保住自己身後,娘家的身家性命滿門榮耀。
蕭太後低聲叮囑道:“明日熠王跟前不要多言,傳達哀家對他傷勢的掛心即可,告訴他若是傷勢好些了,帶著媳婦來宮裏請安,哀家見到他也好放心。”
魏誠麵露猶疑,他小聲說道:“太後,任家的小姐身死軍中的事···”
“哀家知道,哼”太後冷哼一聲“若不是他逼死了任家的姑娘,我還不會心急到現在就要了他的性命。哀家安排的婚事,既顧及了皇家的顏麵又保全他熠王的身份,他卻這般不領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任家人丁凋零,空有名望卻無實權,如今這任盞明又下落不明,他以為逼死了任家姑娘,就能無事的另結朝中權貴!哀家到要看看,是誰要攀熠王這個高枝,動那不該有的心思!”
太後看向案桌上的奏折,目光漸漸變冷:“哀家知道這個孩子終究是個不安分的,先皇的幾個皇子,隻有這個孩子,從小喜怒不行於色,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城府,這叫哀家怎麼放心他。”
魏誠棲身靠近蕭太後:“太後,錦城告捷,朝堂軍中,恐怕熠王的聲望大漲。”
“唉”太後長歎一口氣,“是啊,這才是我頭痛的,先帝在時,他年齡不過十三就請旨去軍中曆練,哀家那時便憂心他在軍中利用皇子的身份培養勢力。不想,他居然隱瞞身份,在軍中刻苦訓練,事後朝中對此頗有讚譽,隻是,先皇終究是對他不喜,反而訓斥他是故作姿態,先帝的態度,打消了哀家的疑慮。畢竟,一個被自己父皇厭棄的皇子,就是再有能力,還能如何?隻是,唉,先帝駕崩的突然,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坤定還年幼,前朝的事,哀家這婦道人家不得不替他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