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牧慢慢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聲音有些顫抖的說:“太後,臣福薄,一生到老就隻得一女,她娘去的早,她又是女子,唉,臣也是對她溺愛多於教導,以至於把她養的驕縱妄為,臣真是···”
金牧不住的搖頭歎息,臉上盡是懊悔頹唐之色。
蕭太後輕笑一聲:“金愛卿,你直說吧,到底是府裏的千金小姐,哀家不認為會做出多麼出格的事來。”
金牧麵露痛苦,猶豫著開口:“唉···臣···臣的女兒看上了熠王殿下,非他不嫁,臣真是···唉···”
話音剛落,成帝太後俱是一驚,蕭太後坐直身體,眼色壓了成帝一下,沉下聲音說道:“金相,這話是什麼意思?金小姐一個未出門的閨閣女子與熠王怎麼扯上關係的,況且,熠王已有婚配,丞相府的千金要上趕著做小不成。”
金牧痛心疾首:“太後,老臣也是羞愧不已呀,我那女兒就是一顆心撲倒了熠王殿下的身上,一門心思的要嫁給殿下,臣是罵也罵過了關也關過了,可是小女鐵了心了,拿命與臣相逼,臣···臣真是狠不下心來呀,臣這個歲數了就這一女,她這是要臣的命呀!”
成帝沈坤定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冷哼一聲:“不知這沈默是使了什麼手段,讓這金家的小姐這麼死心塌地的要嫁給他!嗯,你說是不是啊,金相?”
金牧撲的跪倒在地:“皇上,是臣教女無方,請皇上賜罪!”
蕭太後微閉鳳目,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愛卿言語上有些嚴重了吧,哀家平日裏也喜歡聽些宮外的趣事,這男男女女芳心暗許的故事也是聽過不少,可這熠王與令嬡之間,哀家可是從未聞過,況且,熠王生性冷淡,在沒成婚前就不近女色,怕不是有什麼誤會吧。”
“這樣的醜事怎麼能讓人知道,臣也是無意間察覺,原本想著小女還未鑄成大錯的時候快快找個人家讓她嫁了,可是小女她抵死不從,先前熠王殿下大婚了,小女心灰意冷了一段時間,臣還想著她這下可以死心了,可是熠王殿下他這次回京,小女又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前段時間更是得了心病,日日吃不下睡不著,臣這個做父親的真是心痛不已,一時無法,答應在壽宴的時候請來了熠王殿下,小女這才有了生機。”
說著再次磕頭跪拜:“身為臣子,臣有愧於皇上太後,但身為父親,臣也是無奈至極呀。”
沈坤定聽了此話,冷笑出聲:“好個無奈至極,金相這是什麼意思,朕看你不是請罪的,你是來請旨的吧,怎麼?要與熠王結親麼?可惜阿,朕的這個哥哥怕不是什麼良配,還是金相覺得自己手段了得,想要···”
“皇上!”蕭太後出言打斷了沈坤定的話,“皇上,皇後早上來請安的時候,我看她麵容倦怠氣色不是很好,她身子近日有些重了,這是頭胎自是格外辛苦些,你去看看她,也好寬慰她的心。”
成帝冷哼一聲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金牧頭伏地未出聲,成帝那被攔住未出言的話,金牧心裏明白。眼下的局勢不過就是籌碼之間的博弈罷了,與西銘議和就是他最大的籌碼,在朝中辛苦經營這麼多年,他要的東西不容易,這些年來多少次也算是如履薄冰,眼下雖然沒有到窮途匕首現的地步,但到底是身居下位的臣子,與皇家打交道無異於與虎謀皮,相互試探彼此克製還好,就怕皇上年輕氣盛下撕破臉。不過好在,皇上的掣肘在太後手裏,穩住太後,才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