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逗你啦。”蕭如華身體靠回去。
“我就是覺得沒意思，好多事都沒意思。”蕭如華用手撐著頭，望著遠處的，目光朦朧。
“母親心疼我，可她卻不知道，這才是我適合我的生活，你信麼，我小的時候尤其是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時候，我就會感到一陣悲傷，我會突然的哭出來，大人們都以為我是嬌氣的小姐脾氣，都順著我哄著我，漸漸長大了，我慢慢明白了，我大概是能預見些東西的吧，良辰美景花團錦簇時，那種大廈傾頹物是人非的情景就會更顯悲涼。”
“我師父說我六情緣淺，入道既是命數也是歸途，其實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是算出了我的命格，才收我為徒的。她教我道法教我清心，隔斷與塵世的糾葛，一心向道。”
”可是，”她的目光透著悲傷：“我不行，我道心不堅，我放不下，自小的錦衣玉食，悉心疼愛，手足骨肉情，我放不下，也斷不了。”
蕭如華說到這，苦笑的看著古雙月說：“你是不是不明白我說的這些？”
古雙月迎著她的目光，半晌，輕輕的說：“我明白。”
蕭如華眼中露出驚訝，隨即了然，她燦然一笑：“當然，你是命數之外的人，想法自是也與旁人不同。”
亭外傳來腳步聲，古雙月回頭一看，紗簾外的影子是蕭齊。
蕭齊隔著簾子喚：“姐姐。”
蕭如華笑著答應：“阿齊來了。”
蕭齊：“聽母親說你今早回府上來的，就來問候一下，姐姐近來可好。”
“好的很，一如從前般自在。”蕭如華長舒一口氣，眉眼一派安然閑適。
“那就好。”
透過紗簾，蕭齊的目光落在古雙月身上，古雙月的穿著與姐姐相似，想來是姐姐的主意，紗簾朦朧，古雙月的周身被籠上一層柔光，顯得有些縹緲，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蕭齊心口一跳，一時失神。
意識到蕭齊掩飾不住對古雙月的關注，蕭如華笑著說：“阿齊，你的眼光真的很好，姐姐我也很喜歡她。”
蕭齊聽了這話，難得的紅了臉：“聽母親說，姐姐要了雙月在身邊作陪，我也覺得挺好，姐姐性子灑脫不拘小節，雙月在你身邊也自然過得妥帖。”
“嗯，你放心。”
“有姐姐在，我自然放心。”蕭齊拱手行了一個禮。
“自家人無需客氣。”蕭如華笑著答應。
蕭齊柔聲對古雙月說：“雙月，我近日事多，母親那裏也多有交代，你且安心在姐姐處住著。”
古雙月點點頭，沒有說話。
蕭齊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姐姐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好。”
蕭齊轉身，幾步後隱在夜色裏。
蕭如華看了一眼古雙月，轉頭深不可聞的暗歎一口氣。
不一會，玉露來喚古雙月吃飯。
夜深了些，天色昏暗，不時傳來幾聲鳥的鳴叫。
古雙月躺在舒適的床榻上，已然沒了白天的閑適，她想起蕭如華說的話，她怎麼會不明白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呢，那是她夜夜難眠的過往，是她此生都過不去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