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三,工作日的最中間的一天,我還需要再熬3天才可放假,再熬2個月才能放長假。
距離畢業一年零5個月,距離與男朋友分手6個月,距離專升本考試失利一年半,距離22周歲生日還有1個月。
曾經,我時常幻想20多歲的我,雖不說“聞達於諸侯”,但好在也是安穩的平靜的,有朋友在身邊常聚,有小錢可以犒勞自己。可如今我很幸運家人健康,因為我隻有這個了。
當年畢業的時候,我記得挺清楚的,我真的隻想快點畢業,那時好像標榜自己是文藝小青年,於是看不起那些自認為很幼稚的人,所以很難融入到那樣歡快的氛圍之中而感到孤獨,又覺得要不停麵對這些“幼稚”的人很煩躁,從而十分想脫離出來。
現在想來,自己才是那個幼稚的人。你裝什麼成熟?擺什麼高冷?
“老陸,你怎麼就回去了?你不是說7號才走嗎?我還給你買了一籃草莓想你帶回去。”陳簡星說道。
陳簡星是我大學時候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下鋪,同時也是我高中同桌的現女友。
隔著電話,我有些心虛,那時因為一點小事單方麵的生氣,又不想見她。
猶豫一會想完了措辭,我半開玩笑地說道:“哈哈哈...我怕分別的時候你抱著我哭,我就想帶你回家了。”
“王雪兒和杜怡然還想下午考完再跟我們一起吃個飯的。”陳簡星的語氣中帶著點無奈。
我挪了挪放在過道邊的行李箱,給路過的人騰地方,聽到她說的話,內心五味雜陳的,轉頭盯著疾馳的列車窗外的高壓線起起伏伏,零星的鳥雀站立片刻後又立即飛向遠方。
此刻我承認我後悔早一天離開了。
“誒呀,反正過一個寒假我們還是要再見麵的,又不是不像別人要去實習了就分開了,我們還要一起備考的,到時候我請你們吃飯啊。”我一隻手扣著衣角,一邊使自己的語言盡量的平複不哽咽。可能是我內心已有一種即使再見,也跟過去不同了的心境。
隨即為了扯開話題,我又說道:“你現在回寢室了?”
“還沒,我和老周在食堂吃飯,碰到宋越跟她男朋友吃飯,她說剛剛回寢室拿飯卡的時候你在收拾行李。你要回去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無意識的低下了頭,像一個認錯的孩子,可惜她看不到。同時我也慶幸她還沒有發現我留在我留在她床上的一封信。
那可不是什麼情書或者離別信,隻是單純的表達了一下這兩年裏她為我做過很多事情,而我總因為自己的清高而傷害到她的愧疚,在信的旁邊是我昨天為她跑的獎牌,一個前程似錦的錦鯉獎牌。
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就在這一刻的分別作為最後的分別,可能結局往往會好些吧。
“下次回來,我請你們吃飯。”我又重複了這一句話,好像這樣就能化掉我身上的罪孽。
“我錄音了哦,2022年1月7日,陸清澄欠我們一頓飯。”她笑著說道。
“一定,帶你們去五味園吃頓好的。”我也笑道。
等我掛斷電話後,翻看群內的消息,10分鍾前,王雪兒發了一條消息。
“你已經回去了?這麼早?”
下麵顯示:
王813“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考試過了嗎?
車廂內暖氣開的很足,可也無法拎了一路行李手的僵硬,看完消息,握著的手又鬆開,遲緩的一個一個按著鍵盤,中途還按錯了兩個拚音。
“我...我媽讓我...早點....回家。”打完字再發出去。
這也不算是謊話,我媽確實兩天前就催我沒事早點回去,外麵疫情情況很嚴重。
“行吧,現在東站很多嗎?”
王雪兒的消息再下一秒又彈了出來。
“人挺多的...排隊...排了好一會。”我又回複到。
彈屏有出現新的消息:打王者嗎?
不用想就知道是章某,一個比我小四歲卻比我高一個頭的小屁孩。
我跟他認識已經5年了,那年暑假回老家,他是一道回去的親戚家朋友的小孩。我跟他的友情也從我說那句“原來還有遊戲比我玩的還菜的人“”開始。即使他開學後就回了湖北,而我還在浙江讀書,中間每次間隔三四個月才會再聯係,每次聯係都是玩遊戲,但是我們的友誼還是比狗皮膏藥還牢固。
“可以啊。但是我現在在高鐵上,你不介意我掛機的話,我馬上就上線。”
“....”
“你什麼時候到站?”他問道。
“6點到站,我大概7點左右到家可以玩。”我算了一下大致的時間後回答到。
“行,那七點來。”他說。
我發了一個ok的表情包後就再度切回到群內。
隻有一條:好吧,我們快考試了。
看完消息後,我也無事可做,刷了兩條視頻,高鐵就衝進了隧道,與周圍視線一道黑掉的也有我的信號。
想了想我還是閉眼睡了一會。
這一覺睡的不踏實,腦子裏閃爍大學兩年的幾個片段。說起來真是如專家說的一樣,人在回憶的時候隻會想起美好的一麵,而忘記糟糕的一麵。
那些一起吃飯,一起夜遊,一起打打鬧鬧的畫麵變著花的跳躍,都忘了我還在急切的想從這一切當中逃離出來。
這全部回憶中,也包含了前兩頁元旦我寫過自己的一段話。
22年的元旦由於疫情原因,我沒有回家,想著再過兩天考完試就放寒假了也沒必要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