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對哲學比較感興趣,尤其是有關善惡觀的哲學。哎,沒辦法,誰讓我是個如此好學的“人”呢。最淺顯的問題往往就最為深奧,光光定位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就比我想象中的要艱難很多。以我目前的研究進度來看,幾乎所有有關善惡觀的哲學裏麵都有一個衡量標準,你可以稱之為理。理可能是很抽象朦朧的一個概念,也可以是成千上萬條很瑣碎的教條。順從這個理的就稱之為善,悖逆這個理的就稱之為惡。但是讓我鬧心的是,幾乎所有這方麵的著作對於這個理都有自己獨特的定義。
對某人而言所謂的善,未必對其他人也是善。我可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論調。但是如果我一定要搞清所謂善惡,那不可避免的涉及到搞清所謂的理是什麼東西這樣一個問題來。這樣就牽扯到另外的我不感興趣的東西上去了,我這個“人”一向對我不感興趣的東西缺乏熱情和動力。
我搔了搔腦袋,將正在看的哲學書放到一邊,長歎一聲,“我了個去,這世上怎麼有這麼多越搞越糊塗的問題?”。侍立在一旁的魔族女仆立刻將放著金杯的盤子遞了過來。我拿起閃著金光的杯子,看著杯子裏麵鮮紅的液體,忽然抬頭向女仆看去。她是個典型魔族美女,不同於人類女性的白皙水嫩,黝黑的皮膚和火辣的身材透射出別樣的野性美。
“我記得你叫卡什麼來著?”
似乎被我的話吃了一驚,女仆慌慌張張的回答,“是的大人奴婢叫凱莉。”
我雖然口頭上答應著,但是其實我根本不認識她,沒辦法,幾乎每一個小時我的侍女就會輪一次班,搞不清楚誰是誰也很正常。
“呐,我說卡莉,你覺得我是善,還是惡?”
“咦!”我的女仆發出了一聲尖叫。
“大人,大人自然是善…………”
“嗯?”
“不對,大人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惡”
“說實話。”
女仆發抖的很厲害,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奴婢是在不知道,大人贖罪。”
看起來她其實也不明白,隻是在揣測我的心思罷了,真是令人索然無味的家夥。我正想斥退這家夥的時候,上層樓梯上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來了嗎?很能幹的一幫家夥嗎,居然能把那家夥做掉。我有些興奮的想著。但當我看到在我麵前出現的那張殘念的臉時,頓時我就再也提不起興致來了。
“什麼啊,還是你啊”。對麵是一個麵龐略顯秀氣的黑衣少年,我其實收斂了措辭,其實那是張美的天怒人怨的小受臉。但是這張臉的本體卻是一條窮凶極惡的太古黑龍。最近這段時間他本來的形體長得是越來越驚悚,但是他變的人形美青年卻越來越秀色可餐了。
黑衣少年,太古黑龍格羅姆向我行單膝跪禮。“大人,那群勇者已經打倒了最後第三層的守護者,大巫妖耐奧祖斯,正在紮營休息,如果現在讓我出擊的話,我可以有十成的把握全滅他們。”
“沒有必要,讓他們準備完全再找上門來吧,你也最好給我殉職得了。”“沒有可能。”格羅姆雖然臉上的表情沒變,但是我感覺得到他語氣裏的不屑。
“就在最近的一次外出狩獵中,屬下擊敗了一個半神!現在屬下也是有神格的半神了。”
半神就是有神格,但神格為0的家夥。我說這小子怎麼突然長進不少,勉強也能跟我比劃兩下子了,原來這廝剛剛farm掉一個半神,於是拿到了0神格啊。“但是你要知道,勇士是可以創造奇跡的哦。”
“那也是沒有可能擊敗我的,半神和凡人之間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大人,那我就告辭了,請等我明天的好消息。”
“慢著,有事跟你商量。”
“是大人,有什麼吩咐?”
“你明天能小放一下水嗎,讓我見見勇者。”
“大人,恕屬下難以從命,這件事有關我作為龍族,作為半神的尊嚴,實在難以辦到。”
“這樣啊”我手指蘸了蘸杯子裏麵的葡萄酒,緩緩的在空中劃出“封”字樣的令咒。
“大人,你想幹什麼。”格羅姆顯然沒有料到我會突然發難,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用魔力護住周身,企圖抗衡我的威力文字。
這家夥會獲得半神神格倒是蠻出乎我的意料的,被他這麼一強調的話我還真是覺得勇者很難贏這家夥。首先這條太古黑龍的肉搏和吐息殺傷力十分巨大,然而勇者裏麵有出色的魔法師的話也不是不能防護。但是現在有了神格就麻煩了,這家夥的吐息作為有rank的攻擊技能就會無視凡人的魔法防護。作為一條太古黑龍,格羅姆本來就有極強的魔法抗性,現在加上了0神格,就算是全世界的大法師都上也動不了這廝的一根寒毛了吧。所以剛才要他放水還真是個高難度任務,作為體諒下屬的老大,我決定耍點手段。
“烏哦哦…………”格羅姆無法防住我的威力文字,身體被刻上了帶有強烈詛咒的紋身。
“就這樣吧,你的神格暫時封印,這樣就方便你放水啦,等勇者通過最後第二層之後詛咒會自動消失。當然,你要是急著殉職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大人,你的腦袋又抽筋了。”
我向格羅姆比出了中指
“抽筋你妹!哥這是寂寞!自從你來了之後,已經有三千年沒有勇者打到最後一關了,地麵上的人還以為你就是最後大Boss呢,你讓哥情何以堪啊。”
“切。”格羅姆吃了自己老大的暗虧不好發作,隻能悻悻的離開了。
我舉著酒杯喝了一口,喃喃自語道,“勇者嗎。”
於是一天就這麼無聊的過去了
又是新的一天,在地下城裏白天和黑夜很難分辨,我隻是通過魔法水晶的刻度知道了新的一天的降臨。
我難得有心情開了個窺視門,把鏡頭對準了這次闖進地下城的勇士門。這次的隊伍組成很普通嘛,帶頭的那個穿著厚實的秘銀板甲,頭上罩著全覆蓋的頭盔,隻能看到兩隻眼睛。從那身板甲的胸前徽章來看,是屬於某個騎士團的,這家夥應該在地麵人的社會上擁有軍職,職業嗎,不用說,必然是聖騎士沒跑了。至於他手上拿著的雙手大劍,應該算好東西吧,隔著窺視們無法評估,不過我也沒興趣。接下來緊跟著的穿著寬鬆袍子的女性,袖子上繡著天神海姆的紋章。這個應該是牧師吧,這個女人五官相當精致,金色的長發直達腰際,襯托出嫵媚的身段來。再往後麵的是一個身形比較小巧的女孩,臉上似乎仍然有些稚氣,頭發被束成馬尾然後用皮筋固定,女孩身上穿著時緊身的淡綠色皮甲,更加承托出她的小巧玲瓏。當然最明顯的特征是女孩的一對尖耳朵,這是精靈的特征。雖然這個女孩在隊伍裏看起來最活躍和有朝氣,但是估計她的年齡是這些人裏最高的吧,眾所周知,精靈是非常長壽的種族。職業嗎,八九不離十是遊俠。走在後麵的是一個形容消瘦,頭上一頭亂草似的頭發,身上穿著有些磨損的皮甲的中年男人。他在腰間插著好幾把匕首,別著一把花式佩劍,一副貪婪猥瑣的樣子,這家夥應該就是盜賊職業。走在最後第二個的是短腿的矮人,他的下半邊臉都被濃密的而大胡子給覆蓋住了,那誇張的胡子一直延伸到矮人的胸前。矮人左右手各扛著一把斧子,右手的斧子要明顯的比左手要大,這個就不用說了,肯定是個矮人戰士。走在最後的是一個拄著法杖的駝背老人,他的頭發已經全部變得花白,走路的姿勢也有些搖晃,但是這家夥的戰鬥力直接決定著這隻冒險團隊的戰鬥力。不錯,這家夥就是隊伍裏mvp,法師。能夠消滅最後第三層的巫妖王,這個法師的實力絕對不俗。至於其他人在我眼裏基本上都是打雜的,隻負責一些無關緊要的戰鬥以避免消耗法師不多的施法次數。然後在Boss戰當中,負責給Boss最後一擊這樣子。不過值得一提得是,這次冒險獲得的功勞,毫無疑問是作出貢獻最少的那個鐵罐頭獲得的。
這隊勇者看起來身手不凡,很迅速的清掃這最後第二層的小頭目,馬上就要和格羅姆見麵了吧。我關上了窺視窗,閉目養神等著他們來到我的神殿。很快,最後第二層激烈的戰鬥打響了,整個地下城被老龍的吼叫聲震得搖搖欲墜。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次元門啟動的聲音,心想格羅姆這廝看來是準備撤了。果然,次元門的另一端在我麵前展開,格羅姆從裏麵走了出來。
“看你這副衰樣,勇者的實力不錯啊。”我看著格羅姆被揍的發腫的臉頰忍不住嘲笑起來。
“呸,要不是被令咒綁住了手腳…………這份恥辱,屬下遲早要從大人身上討回來的。”
這小子一貫對我沒上沒下,但從來沒跟我撂下狠話,這次看來是相當的生氣。
不過這樣的話就一切按照劇本來了,勇者六人,在地下層最後一層麵對魔王,這才有看點嘛,勇者暴死最後第二層多別扭啊。
“你可以退下了,接下來是哥出場的時候啦。”
“退下啊,大人你覺得我能退那裏去啊。”
“變個女仆跟我的女仆擠一下不就行了,雖然你是雄龍你不要告訴我你的變形術隻能變成男的。”
“大人,我要跟你丫決鬥,現在!”
“你這麼想被我爆菊的話我很樂意奉陪,就看你那張受臉我很早就想把你的菊爆了。”
我和格羅姆眼神對峙了三秒鍾,這家夥用了個預言術,看完之後麵色鐵青的又和我對峙了三秒鍾,終於乖乖的退下了,估計是用預言術看到了被我爆菊的淒慘下場了吧。
這時候從上層的樓梯那裏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勇者們來了。
我聽到一個相當粗獷的嗓門。
“看這裏還有路下去,那條垂死的惡龍肯定是逃到下麵去了,大家一鼓作氣下去,屠龍這樣的偉業達成在即啊,哈哈哈。”
劈裏啪啦一陣腳步聲,六人勇者小隊衝向我的神殿。
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說那句——能來到這裏我要好好的誇獎你們啊,這種符合氣氛的話,精靈弓箭手首先叫了出來。
“看啊,羅恩,那條龍還留下了守衛。”我對和格羅姆這種家夥動手都沒什麼興趣,自然沒興趣和更弱的勇者打架。但是居然被誤認為路人甲,這還是讓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必須小小教訓一下這幫土包子。和弱於自己很多的對手交鋒,勝負對我來說是浮雲,玩的High才是比較重要的。至於如何拿捏這個分寸,我還是比較有心得的。
“媽的,這家夥看上去非常難搞啊,老艾爾達剛才消耗掉了時間停止法術,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盜賊一副憂心憧憧的樣子吼道。
“再難搞能比黑龍王難對付嗎,吉瑞你老是這樣動搖軍心。”金發的牧師對盜賊非常不滿。
“羅恩,你拿主意吧,怎麼辦?”精靈弓箭手看起來很信任自己的聖騎士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