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倉恨不成鋼跺了跺腳,將鞭子急衝衝塞進玉青蘭手裏,
“嗨呀!叫你拿著!”
李裏長眼尖,一把奪過鞭子,高高舉起,搖頭連聲嘖嘖,
“嘖嘖嘖,玉老二啊,你怎麼能這麼打孩子呢?好歹是你大哥唯一的子嗣,打死了你怎麼向你泉下的大哥交代啊。”
周圍有幾個舌頭大的大嬸已經開始掩袖交頭接耳對著玉成倉指指點點了,
玉茹挽被打的滿身是傷跪趴在地上,玉家父女卻完好無損耿著脖子百般抵賴著,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玉成倉從來沒有遭受過這麼多人指責,隻見他頓時麵紅耳赤,倒不是因為羞愧,而是覺得有傷顏麵,立在人群中間麵露尷尬
正當玉成倉不知所措之時,玉茹挽適時又添了一把火,隻見她一臉恍惚,呆呆護住頭,嘴裏悄聲喃喃道,
“別打了,二叔,別打了,我認了我認了還不行嗎,求求你別打了,再打我就要死了。”
眼尖的李裏長看見麵前瘦小的女娃眼神呆滯嘴巴卻不停的嗡動著,連忙湊上前來,
“丫頭,你說啥,你二叔咋啦?什麼打你?”
隻見玉茹挽呆呆的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村裏人看著玉成倉的眼神也越來越晦暗不明,似乎像是烈日下的幹草,隻要一點火星就能燃燒成片的山塬。
玉成倉看著眾人快要噴火的眸子,冷不丁縮了縮脖子,朝後退,訕訕狡辯道,
“別聽她瞎說,我平時對她可比對青蘭好多了,何談打她這一說。”
玉青蘭也跟著附和,站在她爹麵前叉著腰一臉蠻橫,
“就是,平常我們家可待她不薄呢,給她吃還給她穿的,她不感謝我們也就算了,今天還想汙蔑我爹,她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的大賤人!”
玉成倉一聽自家閨女嘴上沒個把門的,忙拉住閨女捂住她的嘴,對眾人尷尬一笑,解釋道,
“青蘭她就是沒學問,但心不壞。”
周圍的村民議論紛紛,一片嘈雜之音,這時李裏長站出來說,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既然如此我看還是去找官府把話說清楚,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此話一出,玉成倉還有玉青蘭皆渾身一抖,呆若木雞。
要是去報了官,他們家這些年幹的欺淩鄰居,欺壓窮農的那些事兒,不就都被抖出來了?玉成倉眯著鼠眼,看向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突然想到一個避免報官的好辦法。
“茹挽,二叔平常待你不薄啊,你小的時候二叔還常常帶你和你姐姐一起玩,你難道真的忍心看著你的親叔叔進官府受人欺壓嗎?”
玉成倉說的是聲淚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倒顯得他無辜可憐。再加上俞青蘭也在一旁小聲啜泣,顯得這父女倆更加讓人同情。
玉如婉看著周圍村民的表情,似乎有幾個已經有些心疼這兩人了,這時候她再強硬要求玉成倉見官倒顯得是她不是了。
這時李裏長突然站在俞如婉身後,輕拍玉茹挽的肩膀,一派慈祥長輩模樣,
“孩子,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們始終是局外人,這事還是要看你的想法。”
玉茹挽當即開演,淚珠掛在眼角將落不落,用枯瘦幹癟的手抹了抹淚,期期艾艾道,
“沒,沒事的,裏長,我二叔始終是我親二叔,我隻要離他們遠一點,不和他們住一起便好,報官什麼的若是二叔…………”
玉如婉故意將話頭又拋回了俞成倉這兒,玉成倉一聽有台階下,忙不迭回道,
“後山頭上還有一處獵屋,是你父母在世時常去的地方,若你不願再與叔父同住,那你便搬到那兒去吧,若是缺衣少糧的話,記得回來拿,叔父永遠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