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在?”史良箴也不慌。
“先生尋梅去了,兩位稍候。”男子不卑不亢,說完就退出去了。
劉晚晚問:“這時節尋梅?”
“我沒和你說過,南陌酒如今的主人尋的是人,上一任尋的才是真梅花。”史良箴小聲道。
“所以..畫上的朱印——羅浮山人?”劉晚晚想到了保護機製中出現的那幅人物會變換的畫。
“是封印。”
史良箴告訴她,“畫是上一任主人畫的,封了…”
“封了一係山脈。”
一個身著朱紅衫雪白圓領衣的男子推門而進。
史良箴福了一禮,“鄧先生。”
劉晚晚也起身施禮。
鄧先生比傳聞中要年輕的多,他抬手還禮,請史、劉二人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
“若兩位是為了那幅畫而來,很抱歉,那畫調皮,和它主子一樣,沒個蹤影。況且,她的畫,我沒什麼決定權。”先生聲音淡淡的。
“您是遺世大能。”史良箴客氣的開口。
“恭維的話就免了,我聽多了。“鄧先生卻不客氣。
劉晚晚索性說:“我看見畫上出現過一個藍衣女子彈動了枯梧琴。”
“不是她。”鄧先生神色不變。
“她彈的是《山夢》。”劉晚晚也不慌。
鄧先生終於抬眸直視她們倆個,“《山夢》?你聽過?”
琴為四技之首,會彈的人多了,可《山夢》.……
“先生有所不知,我身負幾世記憶,有一世曾夢入畫中神山,見一紅衣女子踏雪而歸,她送了我一曲,說叫《山夢》,後來…那藍衣女子彈動枯梧琴,山風緩緩,卻沒有大夢醒來之意。”劉晚晚說。
“我師妹遊曆天下,自號羅浮山人,畫是她的。畫中…是神山——羅浮,是她的故居。“鄧先生麵露回憶之色。
他自嘲一笑,“我在替她尋梅,等她…回來。”
他看向劉晚晚,“你的生命線沒斷過,又看向史良箴,“是和你一起入了幻世吧。這浣楚的機製是該好好調整一番。”
“多謝。”鄧先生說。
劉晚晚不知他為何如此,但鄧先生也沒解釋,隻說:“你們來尋畫,是想知道幻世中還有誰吧?”
他笑了,“你隻知《山夢》,不知帶你入夢的名喚《梅香引》,《梅香引》又不是大白菜,哪能隨處可聞。”
“那…”
“糾結那麼多做什麼?得入幻世是一分機緣,夢入神山是一分機緣,得聞《山夢》又是一分機緣,聽出大夢未醒不正又是一分機緣。機緣如此,你…還不醒來。”
鄧先生一揮衣袖,史劉二人轉眼間便回到了馬車上。
史良箴掀簾,剛才南陌酒的位置依舊,任不知道的人怎麼看怎麼像尋常酒家。
”…公主說…你我初見那次,公主她說——恍若隔世。她讓我忘記的不是那天見她的記憶,而是,所有關於你的記憶,直到幻世結束,這個法術才消失。去年你我元城重逢之後,我就沒有再忘記什麼。”劉晚晚沉思之後道。
“往生峰一別,恍若隔世。”
怎麼沒隔世呢?幻世多少年了…
劉晚晚說:“天地之南,有山名曰羅浮,遍種梅花,杜真人鎮守山門,梅仙設為道場。昔日我還隻是芍藥闕中剛化形的小仙子,隨殿主赴羅浮山一一”
神殿中的花花草草,化形便有神格。
當然是以前。
芍藥闕在晚間誕生了一名小仙,這個小仙生的巧,剛好趕上羅浮山門大開,芍藥闕的主神前去恭賀梅殿主神新得神藥之喜。
芍藥主神惦念著殿中小仙便帶著她前去討份機緣。
“你真身是株紫金魁。”梅殿主神直接點出小仙的真身。
確是紫金魁,可花心卻有一抹紅。”芍藥殿主的語氣.…
當時…小仙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