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衡也不知道那天的告白薑悅有沒有聽見，隻要他提起這件事薑悅就會非常明顯地裝傻。
反正來日方長，他們有大把的是時光，慢慢來又何妨？
他知道她喜歡自己。
一直都知道。
薑悅這幾天有意無意地躲著許子衡，就像一隻傲嬌的貓咪，你要是靠她近了一點，她就會給你兩爪子，但如果你故意冷落她，她又會眼巴巴地貼上來，撒嬌似的“喵喵”叫個不停。
雖然她自己沒有意識到這點就是了。
看見許子衡準備去超市買些東西，薑悅扒在門框上偷瞄著他。
這麼顯眼，真是的，想叫人不發現都難啊。許子衡勾起了嘴角。
他等著薑悅自己開口，不出意外，三，二，一......
你要去哪？薑悅攔住了他開門的動作。
剛走到天橋下麵，路上的車都堵塞著，就連薑悅他們的速度都比開車要快，甚至有人搖下車窗向前麵張望著，還嚷了幾聲方言。
耳邊傳來急促的警笛聲，一輛救護車從正對麵駛過來。
聽說前麵出了一場車禍，好像是一輛電動車在拐角處撞上了一輛大貨車。
正和許子衡感歎著希望人沒事，一個小女孩就不偏不倚地撞進了薑悅的懷裏。
薑悅有些詫異，將小女孩扶起，仔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沒有摔傷的痕跡，才放心地說道：“你沒事吧，小妹妹。”
小女孩抬起頭，露出了一個天真的笑容：
“我沒事，你看見我媽媽了嗎？她剛剛還在這裏的。”
薑悅搖搖頭，說：“沒有。”
“姐姐我看見媽媽啦！”小女孩喊道。
說完就甩著兩個羊角辮一顛一顛地跑走了。
不遠處的樹蔭下站著一個女人的影子，似乎在注視著這邊，像是小女孩的媽媽。
薑悅還在奇怪小女孩居然看得見自己，看著她的背影，薑悅倒吸一口涼氣——
小女孩的後腦勺上麵粘著凝結的暗紅色血塊。
那小孩卻渾然不覺，繼續往前跳著，消失在了陰影中。
許子衡察覺到薑悅的異常，側過頭問道：“怎麼了？”
薑悅什麼都沒說，她發現許子衡好像看不見這個小女孩。
路過車禍現場的時候，人已經被救護車抬走了，隻剩地上還沒有處理幹淨的血漬，提醒著別人剛才這裏發生了慘不忍睹的撞擊。
許子衡擋在薑悅的眼前，讓她別看。
薑悅還是忍不住看去，一個女人坐在變形的電動車旁邊，扶著腦袋罵罵咧咧。
似乎察覺到了薑悅的目光，她抬起麵目全非的腦袋，用血紅的空洞眼眶和薑悅對視了。
那女人連天靈蓋都沒有，真的很難相信她是一個活人......
薑悅小心地移開目光，似乎隻是一個陶醉於美麗落日的普通路人，還連著感歎了好幾句。
直覺告訴她，不能被她發現自己能夠看見她。
憋了一路，走進超市薑悅才問道：許子衡，你剛才看見了嗎？
許子衡疑惑地看著她，剛剛有發生什麼嗎？
“薑悅，就是一場很普通的車禍啊，聽說人送去醫院搶救了，你別胡思亂想，不然晚上又會做噩夢睡不著的。”
不，她們都已經死了。
那個女人似乎身上環繞著死氣，看她的樣子可能還是一隻怨氣深重的惡靈。
薑悅沒把剛才匪夷所思的事情告訴許子衡。
反正和她沒關係，她不關心他人的因果。
還是想想今天晚上吃些什麼好比較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