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二人道別後,秦翕離開公館向客棧走去。
他心裏琢磨起這的一個多月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可疑。如果說與韋郭二人分別前臨安城的種種,勉強算得上是巧合,但自風鸞穀分別起,這種“巧合”卻越發的“肆無忌憚”。國子監暫且不提,金丹修士追捕的儲物戒恰好落到自己手裏,渝川樓裏魀恰好感受到鬿的氣息,隱瞞身份的陣法宗師恰好又讓自己碰上。
即便自己是秦氏少主,帶有大氣運的人,也不該如此。
一種隱隱約約被人安排的好的感覺讓秦翕感覺自己很無力。
“潛在的敵人麼。”秦翕喃喃低語道,他強壓下縈繞於心的不安感覺,快走了幾步。
如今已經開辟靈海,儲物戒的秘密是時候解開了。
在吩咐侍從不要來打攪他後,秦翕從儲物袋中拿出那枚儲物戒放到眼前觀察,戒指內側雕刻了一個兵戈的圖案,且品階不低,是中品靈器。
陣法公館免費贈與他的儲物袋都僅僅是個中品寶器,那日被他出手殺掉的普通煉氣修士卻擁有這個品階的儲物戒。
有意思。
掏出從公館購買的陣筆,右手漸漸舞動,秦翕慢慢繪製起他從記憶中搜尋到的屏蔽陣法—天幕。
天幕乃是九重陣法彙聚而成的九品蔽陣,以他前世的造詣足以繪製到六重,可當下他體內的靈力卻僅僅夠支撐他繪製三重。
三品繪三重,三重就三重。
筆走龍蛇之間,房間內的靈氣驟然停滯了一下,隨即恢複了正常。
“成!”秦翕雙眸中透著炙熱的光芒,嘴中輕嗬一聲,以他為中心,三重無形的波紋向四周散射而去,地板上一個象征窺視的眼瞳符號,被四散的波紋拉扯裂開。
此時附近若是有一個無聊的元嬰修士釋放靈識向二乙房探來,就會驚駭的發現以他的靈識強度,竟然探不透這小小一個房間。
三重天幕足以遮蔽元嬰修士的探測。
這就是陣師位居輔修三道之首的底氣所在,即便是不擅長戰鬥的陣師,在麵對修為比自己高的修士,依然能實現自保,甚至實現反殺。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秦翕麵色有些蒼白,他盤腿坐下,運轉起衍古聖法,以恢複剛剛消耗掉的靈力與精力。
為了心裏的那股不安,他不得不如此。
半個時辰後,秦翕睜開眼睛,雙眼中不再向剛才那樣炙熱,有的隻是平靜。
拿起一旁的儲物戒,秦翕調動起識海中的精神力,彙成靈識向其中探去。
戒指裏麵的場景出乎秦翕的意料,原本他以為會有些靈草靈石之類的修煉資源,沒想到裏麵卻安安靜靜的躺著一封信。
一封信?
秦翕眯了眯眼,在傳音符如此盛行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寫信?
什麼信才使得一個擁有金丹修士的傭兵團去爭搶。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秦翕打開了這粘得並不算牢靠的黃色信封。
【照兄,見字如麵。】
【事由緊急,請迅速稟告司空大人,長史俞思私自買賣官爵,盜挖靈石,豢養私軍,狼子野心,恐有變節之疑。】
【閱後即焚,隔牆有耳。】
【戍土衛國,永明開複。】
司空大人......指的是太守司空徒吧。俞思......秦翕倒是對這個名字很陌生,長史又是什麼玩意?官職嗎?
思考無果,秦翕收起儲物戒,揮手散去陣紋,穿上了那件能夠稍稍遮掩身形的鬥篷。
他決定去天下商會碰碰運氣。
臨走前秦翕沒忘給睡在一旁的大山蹬醒,讓它好好看門。
東城城門
一個牽著高頭大馬,戴著鬥笠的男子步伐緩慢的走進城中。
路過街道旁的酒肆,頓了頓,他轉頭走了進去,一旁看起來威風凜凜的駿馬則乖巧地跟著小二走向馬圈。
“六兩三斤?”
得到男子肯定的答複後,掌櫃恭敬地離開。
摘下鬥笠,男子露出了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可惜的是左眼上的刀疤破壞了這對上天賜予的美感。
甩了甩鬥笠上因屋內熱氣融化的水珠,男子徑直走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肆裏飲酒的賓客很多,卻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位身材高大,身著墨綠長袍的男子。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墨綠色長袍赫然是一件官服,上麵繡著的展翅雄鷹,道道花紋都彰顯此人的不凡。
男子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麵部湧上一絲噙笑,“郡城越來越繁華了呢。”
很快,六兩家釀的私酒與剛切好的上等花牛肉被端了上來。
肉香飄散而出,男子尚未開吃,腰間卻響起了“吱吱”的聲音。
“小東西,回去再給你吃。”
他輕輕一碰係在腰間的寬大腰帶,隨後一口酒一口肉的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