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雪仰頭看著天際,一彎孤零零的月芽兒黯然地斜在上麵,一粒星子也沒有。
“真是難看。”沁雪想著自己自幼失怙,自小到大都是這般孤立無援,倒也與當前的景致很有些相配,心下不由很有些鬱鬱。
“看這時辰也該到了,怎麼還沒動靜?”嘴裏嘟嚷著,不由地再一次檢查機關有未開啟。
這一處出口極其狹小,隻能通過一人,錦銘依地勢隻在最終的出口處設了一方巨石擋住通路。因為考慮到以後要入陣修改陣眼,那方巨石乃是由機關控製,可以由這邊自由開啟。
“雪護法,你啟動機關,是要入陣麼?”當沁雪的手觸上機關時,自背後傳來一聲冷冷的問話。沁雪心下一驚,當即反手一轉,合上了機關。
“宮主大人------------”沁雪轉身,麵上擠出一個微笑“在下不過是擔心機關失靈,特意檢查檢查。”
“是這麼的麼?”錦銘抱臂走了過來,,臉上似笑非笑:“雪護法此舉,是不想念本宮的能力,以為本宮所安排的機關也會出岔子麼?”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沁雪被他笑容所逼,退了一小步,開口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什麼事,總是要小心一些才好。宮主,您說是嗎?”
“雪護法說的有理。”錦銘臉上笑容不變:“雪護法心係我宮,又已勞累了大半夜,也該休息休息了。後半夜呢,就由本宮來接替雪護法防守,雪護法你歇著去吧。”
沁雪眉尖一挑,馬上開口道:“宮主您日理萬機,更應該休息。這後半夜還是由在下守著好了。”
錦銘淡淡道:“這是命令。”
沁雪看了錦銘一眼,心下著急起來,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隻得杵在原地,久久不語。
“雪護法還不回去,是要抗命麼?”錦銘一字一句,逐字加深了語氣。
“這----------”沁雪再退一步,正想著尋找說詞,突然聽得三聲鳥鳴自下麵傳來,卻是事先已商定好的約定信號。自己的人此時已經到了。
沁雪咬咬牙,心下定了主意,開口道:“宮主身體勞累,此事還是交由屬下吧!”抬腿便要往機關處衝。
“錚--------”錦銘揚劍出鞘,劍尖橫指沁雪,劍鋒的寒芒與錦銘的眼光交織成最強烈的殺氣。錦銘淡淡道:“再上前一步,按叛宮處置。雪護法自重!”
沁雪腳步一頓,想到錦銘的實力,心下不禁猶豫起來。
鳥鳴聲再度響起,一聲比一聲急,下麵的人顯然是等得有些著急了。
沁雪看著錦銘,心中盤算得飛快:此地之事,錦銘顯然是已經看破了。自己以後在他手下自是再無得勢的可能。隻是,他先前對自己不動手是因為未抓到自己把柄,可如今把柄就在眼前,他為何還不對自己動手呢?
沁雪心思轉了轉,想到那個人身上。那人行事雖然表麵看上去大膽張狂,但卻一向是非得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肯行事的。今日他突然行動,是不是因為在宮裏突然發生了什麼對他們來說很有利的事情呢?比如------------錦銘靈力突然下降------------
想到這裏,沁雪心中大定。微微昂起頭,輕笑道:“宮主有意賜招,屬下又怎敢推遲呢!”拔出佩劍,迅速擺出劍勢。
錦銘斂起笑容,冷道:“你好大的膽子!”指尖輕彈劍尖,寶劍發出一聲長鳴,這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沁雪見錦銘態度十分堅決,似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不由地猶豫了一下,但話已出口,情勢已然不容反悔,無奈之下也隻得提劍硬著頭皮上了。
錦銘的劍式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花巧,大開大闔之間氣勢萬鈞,隻讓人覺得任何的花招在這樣的劍招之下都淪為無用。甫一接觸,沁雪已經產生一種大勢已去之感,看著錦銘手上那隻沉甸甸的劍,拚命將自己所有的靈力集聚在劍集之上,用力地抵下去。
“呯--------”一聲巨響之後,兩人撞在一起的劍分開來,碰撞的巨大衝力令兩人各退了一步。沁雪心口一悶,伸手按住後猶自脹悶得難受,終於隱忍不住,張口吐出一口朱紅。再抬頭看向錦銘,卻見他麵上殊無異色,手中劍再次舉起,劍尖遙指自己,寒光逼人。
錦銘淡道:“接我一劍隻退了一步,雪護法果然不凡!”
沁雪握劍的手緊了緊。本來想再運靈力,以餘力做垂死一擊的,不知怎的,聽了這句話,突然覺得有些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