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緩緩地鋪灑在飛雪閣上,映得夜色格外的安靜,白雪斜倚著欄杆,安靜地望著後街的小巷,自打半個月前顏夕不辭而別後,白雪幾乎每天都會到這裏呆上一會兒,心裏想著那抹張揚的白色從遠方飛奔而來的樣子。嗬,頭一次見呢麼有趣的人呢。
那初見麵就親了自己的人,那種不同於嵐姨和高溫的溫暖,那種無拘無束,還有那自來熟……在少年原本平靜的蕩起一圈圈漣漪,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僅沒有平息,反而有掀起大浪之勢。
少年蹙起眉頭,開始自嘲起來:白雪啊,你可真真是安逸不得,盛世盼禍亂,鏡湖憶波瀾……你這可真是要瘋了!
話說顏夕一路狂奔,終於循著記憶來到了落雪居。
踩在大柳樹上,顏夕就想起了當初嶽寧可那家夥扛著自己躲在樹蔭裏看著屋子裏高溫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禁腹誹起嶽寧可的惡趣味來。
隻可惜當初被那人匆匆扛走,連給雪兒道別的機會都沒有,不知那站在閣樓上安靜的美人,會不會生氣了呢?
想到這裏,顏夕行動已早思想一步飄落在白雪的麵前。
為何這無暇的人兒,眉頭緊鎖?這樣的美人,本就該無憂無慮。
雙手輕輕扳過那美麗的容顏,輕輕撫平那緊鎖的眉頭,顏夕嗔怪道:
“不準你這樣。”
熟悉的觸感使白雪回過神來,白雪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的白衣人,不敢確定地低聲喊道:
“顏夕?”
“啊哈!小雪兒你果然還記得我!”顏夕激動地捧起白雪的小臉,吧唧親了一口。嗷嗚~美人的唇還是那麼的柔軟!
“!”白雪可以肯定,眼前這極盡邋遢的人就是半個月前不辭而別的顏夕。隻是……這一身的扮相,讓白雪忍不住問道:
“……怎生落魄到這般境地?”
“落魄?”顏夕不解的撓了撓腮幫子,難道這半個月的變化就那麼明顯?不過也是,很難想象有人和那師徒幾人相處半個月後是完好無損的。想到這裏,顏夕傻傻地笑道,
“……或許吧。”
“或許?”這下輪到白雪迷惑不解了,落魄跟或許有什麼關係?
再看看顏夕這一身邋遢樣——白色的外衣隨便的裹住原本玲瓏的身軀,腰帶別扭的綁在腰上,整條雪白的右袖幾成泥黃色,一頭雜草似的亂發隨意束成一束掛在腦後,右半邊臉頰處還有幾抹汙泥,額前的碎發和著幹泥結成一縷一縷的,遮住了細細的柳眉和那雙亮晶晶的眸子;一臉的菜色,明顯的營養不足……這個樣子,再是再配上當日要暖哥哥那凶狠的表情,再往大街上一放~~~嘖嘖……不是過街老鼠就是惡鬼索命……
想到這裏,白雪趕緊幹咳了兩聲,悶聲道:
“你這半個月去哪了?連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下。”
看著美人嘟嘴的可愛樣子,顏夕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嗬嗬,這個真是……一言難盡啊……”
………………
“還好你顏夕姐姐我地理學的好,雖然平常糟的是一塌糊塗,但隻要是我走過的路,便永遠都不會忘。所以啊,學會輕功後,我立馬就來找你了!”某人恬不知恥的向美人邀功,絲毫不提自己是因為在後山不受某人待見,跟人家翻完臉後,迷糊中闖到落雪居來的。
“怪不得你會弄成現在這幅摸樣。”白雪將倒好的水遞到顏夕麵前,心裏暖暖的。哎呀,還是顏夕關心自己,被人擄走了還時刻惦記著自己。不像某些人,像狗皮膏藥似的,怎麼都弄不走……
“啊嚏——”後山正在被白杏數落的高溫一個激靈,著涼了?
嶽寧可趕緊扯過高溫的胳膊,脈象挺正常的啊。但還是蹙眉道,“師父,師弟好像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