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多的天就開始泛起亮光,課本裏總寫的是“魚肚白”,可我看到的是遼遠天空裏的一條紅練,色彩漸變。可能就是這些紅霞的映襯,天空的顏色呈現出暗紫,別扭極了。
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來這麼一段話,總感覺是在寫作文。我問了問小哥哥哪裏可以洗個臉清醒一下,他讓我忍著,反正快下車了。大棗和周開也是迷迷糊糊,周開發現自己靠著大棗的肩可能不太好意思,就換了個方向,把頭靠在玻璃窗上,睜著眼睛看著窗外。
大棗這人估計有點起床氣,一感覺到點變化就口齒不清地說了起來,也聽不出什麼好話。五點三十七分,火車到站。
我們一行又是人擠人下了車,零陵,柳宗元的文章裏看到過。這個火車站比較小,一穿過大廳就是一片水泥地。我們四個人剛走出出口,一大群的私家車司機就圍了上來,操著一口湘普問我們去哪兒之類的話。我看了一圈,四周停著的都是那種尖頭的“田雞車”,我們這麼些人根本擠不進去。這時候大棗突然衝著一輛麵包車打起招呼來,那司機下了車,樂嗬嗬地把我們的背包甩進後座,招呼我們進車。
我們低著頭進了車裏麵,小哥哥拍了拍坐在副駕駛的大棗說“你小子這回事幹的挺利索的啊,這麼快就把自己人給挖出來了。”大棗一聽,那是得意得不行。那個司機先說話了,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倒也是讓我開了眼界。
“四主,你不要則樣子索嘛(世主,你不要這樣子說嘛),我們則塊邊邊的底方,從來沒得什莫斯發生過。(我們這塊小地方,從來沒有什麼事發生過。)我們這些人,基本沒得什麼用咯。”
小哥哥也笑著回答道“這麼一說還真是,中部這一塊是沒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情。我手下那支探測隊也說這一塊的能量場十分穩定,‘它’的能量波動非常小。可能是這一塊地方有什麼能克製‘它’或者屏蔽‘它’的東西。”說著說著他又皺起眉頭,開始思考。
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情,我也很有興趣。我們見他突然不說話了,也就不繼續問了。那個司機可能是因為看不到小哥哥表情的緣故,又立馬說起來。
“對咯,四主,你們這次又是要去拉裏哦?(對了,世主,你們這次又是要去哪裏哦)要不要我帶你們去嘛?”
小哥哥聽到他又開始打斷自己的思緒,明顯有些不耐煩,“你不用管,先帶我們去住的地方。”那個司機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張了張嘴就閉上了。
大棗掏出來一包煙,軟利群,十五塊一包的那種。我不記得大棗抽過煙啊,怎麼身上會帶?然後小哥哥的手就把煙接了過去,熟練地抽出一支來放進嘴裏,左手摸出一隻打火機給點著了。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取了下來,他自己用左手就這麼給摁滅了,丟出窗外。
我和周開看著他的一係列動作,甚是有感想。周開先說了句“你這麼抽煙,過肺不好。”我立馬接了句“抽煙不是重點,你這麼浪費幹嘛。”小哥哥沒說話笑著又取出一支,同樣的動作重複一遍後,深吸一口,沒丟出窗外,而是遞給了我。“不想浪費你來。”他的手就這麼舉著,我一把拍掉他的手,順便翻了個白眼。
很快我們就到了一幢樓下麵,司機帶我們上樓。樓道很窄,兩個人並肩走很困難。上到五樓,司機笑著說“四主(世主),你們莫嫌棄,這裏條件一般,但是相對安全。將就一下,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