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瞞不了多久的;無法讓她永遠的留在我身邊——但無法想象當她依偎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又或是躺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身下、我心裏那種被無數隻蟲子噬齧撕咬的感覺,以前的嬤嬤說,這叫嫉妒。
畫屏躺在床上,沉靜的睡顏讓我心坎一陣痛搐。
我把玩著那把鑲上寶石的匕首——這是高老板賞我的,我曾用它削下一個妓女的整塊頭皮;他欣賞我的絕情和魄力,稱讚我是他最喜歡的鴇兒。
匕首離鞘,刀鋒泛出的寒意令人激動的發抖。我讓這口小刀子貼近燭焰,熨帖著明火,灼燒著刀身……
我擎著燭台,坐上chuang沿,欣賞她那張年輕明麗的臉龐。刀背溫柔地蹭上她左邊的顴骨,我想:把這塊骨頭敲碎吧,稍稍地用力碾下去,這張臉就算是毀了——又或許是在她的臉頰上留下幾道傷痕,將血肉翻出來,讓傷口發炎,不允它愈合的機會……
畫屏驀地睜眼,如同她以往的無數次般,用那種惘然的眼神注視我。
“嬤嬤……”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卑劣下作——刀落在地板上,燭台傾落其後,那明亮的焰火慢慢虛落,趨無,終至滿室的黑暗。
我伏在她身上,嚎啕大哭——我毀她容貌做什麼,老鴇逼迫姑娘接客地方法我比誰都清楚,她既然無法離開這裏,最終也隻能走上為娼一途,我毀了她的容貌隻會讓她生活存得更加痛苦!說到底,這裏賣的不過就是人身皮囊,區區一張臉皮,算得上什麼。
“嬤嬤,護不了你一輩子……你隻能自己,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