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渺將齊簡帶走。
“我現在回（1）班，你準備去哪？要回班上嗎？”原渺走出那兩個女生的視線範圍後，停下來，側過頭和齊簡交談。
“嗯，回...回班上。”齊簡垂著頭，兩隻手背在身後，在原渺看不見的地方緊張地翻攪，唯唯諾諾的語氣，輕之又輕的聲音，好像生怕惹原渺不高興。
原渺點點頭，一時失語。
腦海中思緒不停地翻轉，最後決定趁這個機會把一切了結，如果改變不了什麼，那她也無能為力了。
“你有跟別人說過你在經曆的事嗎？”原渺眼神複雜，開始試探，“我的意思是那些可以幫你的大人們。”
“我怎麼了？”像是真的困惑，齊簡一臉茫然。
“你在遭受校園暴力。”原渺皺緊眉頭，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她正在遭遇事情的惡劣性質。
“校園暴力？”齊簡喃喃自語，“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說什麼？”原渺一時之間沒搞清楚她的腦回路。
“他們欺負我，是因為我討人厭。”齊簡說這個的時候，語氣很平靜，整個人放鬆下來，原渺又看到了初次見她時，那雙讓人印象深刻的，黑洞一般死寂的眼睛，“討人厭的人不就應該被欺負嗎？跟警察打擊罪犯，原配攻擊小三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呢？沒有人有權力因為自身喜惡傷害別人。
原渺下意識地想向她傳遞自己的價值觀，但在說出口前，她又決定換個方法。
“如果你覺得被欺負對你來說是一件正常的事，那你剛才為什麼要跟我走？”
“啊？”齊簡被問得怔愣一瞬，想要解釋，“因為...因為”，但她不僅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反而眼神開始飄忽，從骨子裏溢出來的無措和矛盾淹沒了她，為什麼，為什麼，她不知道，她想離開。
原渺沒有選擇讓她逃避，雙手扶正她的肩膀，眼睛深深地看向她，裏麵有鼓勵，有...平靜。
齊簡從來沒有在別人眼裏看到如此純粹、直白的善意，刹那間如同一束強烈的白光直衝她的眼球，不知不覺間，眼眶裏溢出晶瑩的淚珠，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原渺聽見她輕輕的回答：“因為有時候確實...太疼了。”
真的好疼。
原渺不知道怎樣描述聽見她回答那一瞬間的心情，心髒像是被人輕輕戳了一下，酸澀帶著麻意，鼻子一下就堵住了。
原渺決定再接再厲，可在張嘴的那一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緩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又問：
“你有討厭的人嗎？”
“什麼？”齊簡又愣住了，原渺的問題總是出人意料。
“你有討厭的人嗎？”原渺又重複了一遍。
齊簡感受到了她的認真，也認真思考，然後不確定地回複：“有...有吧？”
“你去打罵他們了嗎？”
沒有，她沒有，她從來沒有想過傷害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