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言語破綻
周六早上，陳永存夫婦拎著大包小包，早早來看孫子樂樂。
陳小石起來，開門，將父母迎進客廳坐下。保姆帶兩個孩子出來見爺爺奶奶。趙小紅正在熟睡中，陳小石不忍心叫醒她。
陳永存夫婦與孩子玩了不多一會，就讓保姆將倆孩子帶到房間去。看著保姆與兩個孩子走進房間，關好門，陳永存夫婦這才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兒子，言語仍然不離趙小紅與陳安安。見陳小石一直不言語，陳永存夫婦禁不住停住嘴巴，夫婦二人彼此對看著。
陳小石目視沉默的父母，陳局長夫婦也將目光凝注在陳小石身上，彼此猜度對方的心思。沉默了十幾分鍾，陳小石慢條斯理地說：“你們這樣無休止的吵鬧，到底想得到什麼結果？因為安安，你們左鬧騰，右鬧騰，鬧騰半天，就算你們依靠親子鑒定知道安安不是我的親身孩子，又能怎麼樣？安安這麼小，我們總不能昧著良心將安安扔到大路上不管吧？就算趙小紅有點過錯，你們也不能得理不饒人啊！當初，趙小紅是你們看好的，你們強迫我跟她結婚。如今，你們又如此折騰，非將我們這個家庭拆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你們不喜歡趙小紅，為什麼又讓我們結婚？”
“趙小紅？哼！”陳局長鼻音很重，“讓你跟趙小紅結婚，這是你媽的主意！我根本就沒有看上趙小紅跟他們那一家人。”
“我媽的主意？為什麼？”陳小石一臉不解。
“為什麼？”錢詡榮一樣鼻音重重，“這還用問為什麼？你是我們陳家的獨苗，要你結婚成家生孩子，為我們陳家傳宗接代！”
“傳宗接代？”陳小石忍不住冷笑，“都什麼年代了，還談傳宗接代？你們總是口口聲聲傳宗接代，真是可笑！真是迂腐！”
“不管什麼時代，也不管什麼年代，生兒育女是人之常情，天倫之樂更是人之常情。”陳局長接口，“如果沒有一兒半女，一個家庭的感情紐帶靠什麼維係？難道就是夫妻倆天天大眼對小眼地瞪著地板跟天花板？”
“現在社會，不論中國，不論外國，不要孩子的家庭多的去了。如今，丁克家庭多的是，人家不是一樣生活得多姿多彩，多滋多味？”陳小石忍不住搖頭說著，“你們就是天天口上嚷著要孩子，要傳宗接代，有意義嗎？”
“怎麼沒有意義？”陳局長駁斥兒子，“你看看，我們家自從有了樂樂以後，家庭生活多有樂趣，多有情趣？有了樂樂，我們感覺自己活得有精神，活得有奔頭，活得心裏踏實。”
“那是因為樂樂是個特別健康聰明可愛的孩子，他能帶給你們很多意想不到的樂趣與快樂。”陳小石接話，“換句話說，如果樂樂是一個身體不健康甚至是癡呆的孩子，你們又會怎麼樣？如果樂樂身體殘疾，體弱多病，弱智，生活不能自理，他不但不能帶給你們樂趣與快樂，還要你們天天勞神，天天操心，你們還樂得起來嗎？心裏踏實得起來嗎？”
“就因為想要一個健康活潑可愛的孩子，我們當初才決定讓你們做試管嬰兒嘛！”陳小石母親接下話茬，“人家醫生幫助我們做了多少次篩選，才獲得了我們這個可愛寶貝樂樂呢！”
“你們總是那麼高明！”陳小石仍然一臉不快，“我就奇怪了，你們讓我們做試管嬰兒，就不怕醫院裏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孩子不是我跟趙小紅的！”
“絕對沒有你擔心的這種事情出現！”陳小石母親語氣結實地說著，“你們做試管嬰兒的時候，我一直全程跟進，一直盯著醫生不放，樂樂是我們的孩子，永遠不會錯的！”
“不盡然！大家都說樂樂不像趙小紅，也不像我，跟我們夫妻沒關係。朋友還開玩笑說樂樂是我們家抱養的孩子呢！事實上，樂樂長得一點都不像趙小紅，更不像我！”陳小石仍然一臉懷疑，“我在想，你們兩位都瞧不上趙托一家人，不喜歡趙小紅，會不會做試管嬰兒的時候，精子用我的，卵細胞不是趙小紅的，而是別的女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