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結伴而行,紛紛趕往西院經堂,來的人都想搶個有利的位置,也好仔細的聽一聽,那清明境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世界,占得先機,一步登天!
隻有被眾人恥笑的江雲,打的是其他心思,他是過來看人的,想看看自己的到底有多少對手。
因為他同樣也想進入清明境。
要是能多給江雲幾年時間,哪怕隻有一年,他也不會為此事犯愁,可從前的‘江雲’修為太差,十四歲,洞玄初期,三重修為,還處在武道初期,剛剛涉足門坎兒的境界,這樣的年紀,本應是打牢根基的大好時候,可他卻醉生夢死,不但荒廢了前程,也荒廢了自己。
怪隻怪造化弄人,江雲的少候地位本就不保,是被父親送到京城來做質子的替死鬼,又被真正的安陽世子江楓,百般淩辱!
但他發泄心中悶氣的做法,值得商榷。
年僅十四,便在一位二十有八,人老珠黃的娼妓肚皮上斷了氣……這讓再世為人的江雲也哭笑不得,看來這孩子戀母,口味與眾不同。
江雲想著這些問題,走進了西院。
俗話說的好,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對漫漫仙途而言,十四載不過彈指一揮,滄海遺沙,江雲還有的是時間去彌補,隻是這清明境的名額遴選,已迫在眉睫。
此事,有些難辦。
尤其是當他走入院內後發現,在座的皆是洞玄中期,五六重的修為的俊傑,後期七重亦有幾人,像他這樣的廢物,還沒發現一個,難怪眾人瞧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至於熟人,也隻有一位——表妹,迎夢。
‘經堂’指的是一間露天堂院,天井當中,排列著很多方桌小幾,竹錦軟塌,迎夢就坐在右手中段,靠邊的位置,身穿紅衣勁裝,高挽辮髻,斜搭微揚,男兒氣魄多過女子嬌柔,給江雲留下一個俏麗背影,卻是極不合群兒的獨處一遇。
江雲見狀走了過去,正待說些什麼,迎夢扭頭瞅見了他,丟下一雙極為厭惡白眼兒,憤然離席……怎麼回事?
江雲不解,按說血親至重,迎夢為何如此?看來這江雲的人品確實有問題,難道他曾對表妹做過什麼?
江雲仔細思索身主的記憶,這才記起,他與表妹曾有過一段不作數的姻緣,但因‘他’口味奇葩,不了了之。
想到這裏,江雲了然,落座與迎夢先前的位置上,感受著那還未散去的嫋嫋餘香。
細說起來,迎夢與他還是有感情的,可謂青梅竹馬,江雲六歲便來到琞京入質,寄養在姨母家中,姨母憐他命苦,一早便有了將表妹許配給他的心思。女兒家也早熟,迎夢知曉此事後,便對表哥有了不一樣的情愫。
可歎江雲興趣古怪,讓所有人都失望了,做出了那些不堪之事,甚至直接造成迎夢如今的怪異舉止——小小年紀,便不再相信男人,打扮的也越來越像個男人……
真是作孽,難怪她沒什麼朋友,旁人也都覺得她古怪,不男不女不說,還對男人沒什麼好臉色,這樣的長臉婆,誰會喜歡?
江雲看向遠離中的迎夢,那孤傲的身姿令他不由思索——此女,是否將要入魔?
世間種種,皆可入魔,因人、因事,因情、因物,喜好厭惡,世故遭遇,都可入魔。而江雲前世便是大八天魔中的狂魔,自然明白情魔的可怕。
所謂八魔,指的是八位證了天魔尊位的魔道高手——情狂賭癡,病色生殺!
這情魔的排位,尤在他之上!
隻是那人,憶古遣今,江雲笑出聲兒來。
這時,一行人走到江雲身旁,聽到他的笑聲駐足停留,其中一人陰陽怪的道:“呦,安陽少候,怎麼,少候的床榻之疾已愈?沒有讓老娘們吸幹啊?”
哄笑之聲異常刺耳,堂內學子們笑餘,也不免麵紅耳赤,因為取笑江雲這些人,並不是崇明書院的學子,而是來自‘錦城書院’的周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