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心晴聽得雲裏霧裏,忙表明立場,“媽,我嫁給蘇莫不是圖他的錢。”
“那就好。”趙秀玫別有深意地說出三個字。
郝心晴回到房間,心裏委屈,別扭。被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最難受的還是她不能說出事實的真相。
蘇莫洗澡出來,就見郝心晴在屋裏走來走去,手裏擺弄著相機,不停地自拍,一會撅嘴一會瞪眼一會鬼笑一會吐舌。什麼表情難看,她就做什麼表情。
蘇莫走至她身後,伸手搔她的胳肢窩,就在她咯咯大笑的時候,迅速地按下鍵。郝心晴鬆手的時候,相機就落在蘇莫的掌心。
“你笑起來勉強可以看看,做鬼臉,估計能嚇倒一大片群眾。”蘇莫指著屏幕。
“本姑娘我貌美如花,活力逼人,我真懷疑你的視力出了嚴重的問題。”
蘇莫虛環著她,指著照片,“臉型偏圓,嘴唇偏厚,鼻子偏塌,唯一是優點就是眼珠黑漆漆的。如果這也能叫貌美如花,那我嚴重懷疑貌美如花的本意是什麼。”
郝心晴這下真氣了,女人的長相,自己可以貶低批評,卻輪不到男人指手畫腳。
她大力甩開他,走到梳妝台,拿起梳子整理直發,每一下都很用力,梳齒間落下不少長發。
死蘇莫,平常不言不語,一說話,就胡言亂語,小人,臭人,死人。
郝心晴心裏大罵一通。
蘇莫願意隻是想捉弄她,見她真生氣了,才明白女人真的是開不起玩笑的,特別是在外表上。
他不是在男女之事上一無所知的人,和異性友人,前女友,都應付自如,女人的那點小心思八九不離十,他大致都能猜測到。
今晚不知怎麼了,完全是失常發揮。
蘇莫杵了會,蹲下身,打開櫃子,拿出個毛茸茸的兔子,放在她的梳妝台上,轉身就去了書房。
下班時經過一家專賣公仔店,鬼使神差就進去了。後來細究原因,一定是擺在櫥窗裏的那隻毛絨絨的兔子吸引了他。
就在看見兔子的刹那,他想起郝心晴七歲時也養過一隻小兔,甚是寶貝。後來不知怎麼就死了。
那是一個很炎熱的夏日,她用小紙箱裝著小白兔,蹲在大沙堆麵前,恰巧被路過的他看見了。
“小鬼,你在這幹什麼?”
“我給兔子建房子。”
她用手捧沙,覆在紙箱上,一捧接一捧,沙子始終隻堆積了矮矮的一層。
蘇莫正準備回家學鋼琴,原本是不打算理會的。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哭泣聲,起初微泣,後來就成了嚎啕大哭。
他轉身回去,站在她身邊,“小鬼,你哭什麼?”
“小白死了,我想給它做個窩,以後它就不會冷了。可是這麼久,窩還是沒做好。”
蘇莫就站在她身後,看她用手挖沙,最後看不下去了,自己在邊上檢了塊小木板。他站在她身後,盯著自己的白球鞋,遲疑了幾秒鍾,就認命地蹲下,“我幫你。”
因為幫她搭窩,他回家晚了,老師等不及就走了。一向愛整潔,守紀律的他,第一次穿著滿是沙子的球鞋回家,第一次失約,也是第一次挨父親的打。
郝心晴看到小兔,氣就消了大半,好可愛,她抱起兔子放進懷裏,好舒服。她想起了幼時喂養的小兔,真得好像。
“小白,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她捏著它的長耳朵,“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在她黑白的童年裏,小白曾經是最亮麗的一道色彩。以至於今天,她還是念念不忘。
蘇莫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郝心晴已經睡進被窩。被窩比以前鼓,小兔理所當然地占據了它應有的位置。蘇莫靠在床背,片刻之後,側頭看著睡在身畔的她。
她背對他,睡得老老實實,連呼氣聲都細微得聽不見。小鬼,在裝睡。
“抱著玩具睡覺可不好。”他故意自言自語,作勢去拿兔子。
郝心晴一聽,抱得緊緊的,“我睡著了,別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