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莫穿著襯衫西褲就站在門口,她遍體斑駁的傷痕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落入他的眼底。
他箭步上前,眼裏憤怒,溫柔,憐惜摻雜一起。
郝心晴倉皇笑道:“別傻了,沒見過女人受傷。”
蘇莫伸手按在鎖骨下的淤青上,輕輕地摩挲。
郝心晴痛得倒吸氣,“別動,好痛。”
倆人在水下,都濕淋淋的,郝心晴的眼睛被水蒙住了,“蘇莫,你出去,我還要洗。”
“洗,洗什麼?洗出一身的傷?”蘇莫話音一落,就攔腰抱起她,走向臥室。
郝心晴捶打他的胸脯,尖聲叫道:“放我下來。”
蘇莫索性一隻手從後腦勺繞過,捂住她的嘴,抱得更緊了。
郝心晴眼睛睜大,內心升起陌生的恐懼,他到底要做什麼?
蘇莫將她放在床上,扔給她一條大浴巾,郝心晴接過後,裹住全身,縮在床角落裏。
蘇莫獨自去了浴室,幾分鍾後出來,已經換好了睡衣。他坐在床沿,看著一臉戒備的她,拍拍床,“過來。”
郝心晴仍然縮在角落裏,“你想幹什麼?”
這小鬼受到了驚嚇,對誰都不相信了,他揚起手裏的藥膏,“如果你想身上留疤,可以不過來。”
郝心晴的身上皮膚大麵積擦破,早就痛得不行,見蘇莫表情嚴肅,以往對他的敬畏促使她慢慢地挪移過去。
“躺下。”
“我自己來。”郝心晴奪過藥膏,擠出一點,剛抹在頸脖下,就痛得哎呦聲起。
“叫你逞強。”
藥膏在她還未察覺的時候,就回到了蘇莫的手裏。
“躺下。”
他的手指修長,力道輕柔,輕輕抹勻後,繼續往下。
蘇莫抿嘴盯著青紅交錯的傷痕,他從沒有幹過這麼細致的活,唯恐自己的動作大了,力道重了。這雙手拿過槍,寫過稿,彈過琴,幾乎是無所不能,而此刻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丁點差錯。
起初還有點輕微的痛,後來幾乎感受不到他的力氣,指尖輕輕一點,就揉勻了。郝心晴□□的肌膚在冷氣和藥膏的作用下,隻感到無比的清涼。
“身體是自己的,以後別作踐了。”
“我隻是討厭別人觸碰自己。”她吐口而出。
蘇莫抬頭望著她,倔強的眼神裏隱約有薄薄的淚光,讓人心疼。
他伸手蓋住她的眼簾,低頭輕吻著她大腿根部,腹部,胸部,頸脖,最後停留在她的嘴唇。他的吻和他上藥時的動作一樣,輕柔的幾乎令人覺察不到,就像是羽毛拂過,就像是微風吹過。
他的嘴唇是溫熱的,而她的是冰涼的,蘇莫停頓了幾秒,想把熱量傳遞給她,離開的時候,他的嘴唇留有她的微涼。
蘇莫的掌心濡濕了,心也潮乎乎的,“乖,以後我會保護你,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郝心晴極力壓抑的無聲哭泣變成了傷心的痛哭。
蘇莫側身躺下,手從腰側伸進,另一隻手拍打著她的後背,他拍打很有節奏,拍兩下,然後揉揉她的後背,接著再拍兩下,再揉。
一陣熱流從後背竄入心底,郝心晴低著腦袋,在他胸前磨蹭,像極了小狗。所有的提防戒備在他上藥時就消失了,當他小心觸碰她的嘴唇時,她原本以為不會有的眼淚就那麼不爭氣地流出了。
一天的驚嚇使她極度疲憊,郝心晴沒有精力去思考自己的反常舉止,此刻的她,太需要一場睡眠了。
她不知道,就在她睡了很久很久之後,蘇莫還是睜著眼睛,保持起初的動作。她也不知道,每當蘇莫停止拍打的時候,她就會不自覺地發出嗚嗚的聲音。
到她真正睡熟的時候,約莫已是夜半三點,蘇莫平躺後,握住她的手掌,十指緊扣。
當第一道晨曦穿透玻璃落在郝心晴臉上時,蘇莫俯身在她額頭印上輕輕的一吻。
他起身走到廚房,拉上拉門,“領導,我有點私事,得請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