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都不知道,我怕他們一時接受不了。”
“你別擔心了,一切有我。”蘇莫傾身,低聲道。
蘇莫隔天就拜訪了她的父母,說是倆人早就有了感情,上來就提結婚的事。
李萍看著從天而將的金龜婿,哪裏還有什麼可挑剔的,當然是滿嘴答應。郝誌強倒是提了幾個問題,他們交往多久了,為什麼不告訴父母,真要結婚,準備怎麼操辦。
蘇莫胸有成竹,一一答複。第一,他們交往有半年了。第二,之所以不告訴父母,是因為雙方剛結束上段感情,還不夠穩定。第三,結婚怎麼隆重怎麼辦,務必使嶽父嶽母滿意。
話都說這份上了,郝誌強也沒意見了。
女方家搞定了,蘇莫就帶郝心晴去見自己的父母。他家在整個小區是屬於可以遠觀而不可入內的。身份擺在那,普通工人誰沒事會去廠長家串門。
郝心晴原本以為在他家,肯定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冷落。不料,蘇庭生和趙秀玫都客客氣氣,簡單問了點家事,就結束了談話。
其實,都在一個小區,又是一起長大的,誰家有幾斤幾兩,心裏都清楚得很。
一路暢通無阻,在她答應的三天後,領了結婚證,半個月後,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想什麼呢?”蘇莫輕拍她的腦門。
“也不看地方了,傻了你負責啊。”
“好啊,我負責。”
郝心晴頗為不自在地往前走了幾步,才問道:“我就奇怪,以你家的情況,至於為一套房子結婚嗎?”。
說完後,才悟到自己反應太遲鈍了。這問題早在結婚前,她就應該提,而不是等到現在再說。
有些話,早一刻,晚一刻說,意義大不一樣,效果也不同。
蘇莫哂笑,“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問。”
郝心晴反應是慢點,智商其實還不錯的,當然明白他話外之意,“就你聰明,別人都傻,總可以吧。”
“父母有,不代表我有。”
蘇莫的工作看似位高權重,其實工資收入並不高。現在許多人趨之若鶩做公務員,看中的也是其中的福利。
一套集資房,市價超過七位數,而他們所需承擔的費用一半都不大,其中的福利超過了他們半輩子的工資。
郝心晴想想也就明白了。
新婚後三天,回娘家,恰逢星期六,郝心晴一大早就直撲家裏。
“怎麼就你一個人?”李萍端出果盒,裏麵擺滿了開心果,巧克力,瓜子。
郝心晴靠在沙發上,“蘇莫加班,晚點會來。”
李萍坐在她身邊,遞給她一個巧克力,還剝開了包裝,“他們家對你好不好?”
“你怎麼不問蘇莫對我好不好?”
“別岔開話題。”
郝心晴嚼著巧克力,漫不經心地說:“還行,又不是自己爹媽,有那樣算不錯的。”
李萍有點不自在。以前,她對女兒關心的少,現在有了時間精力,女兒已經成了人家的媳婦了。滿腔的母愛都無處發泄了。
門鈴聲起,李萍打開門,接過郝誌強手裏的環保袋,“好沉啊,買了什麼菜。”
“鴨子,鯽魚,排骨,還有些蔬菜。”
郝母李萍是電廠的工人,父親原是機修工,後通過自考讀了成人大學,考了工程師的職稱,從事技術工作。倆人在同單位工作,單位效益好,在本市算中等收入。
郝誌強長得高高瘦瘦,架著一副眼鏡,就和書裏描寫的書生一個模樣。平時說話極其溫和,和李萍的大嗓門形成鮮明的對照。
“心晴,今天爸爸下廚做啤酒燒鴨給你吃。”
“記得放辣椒幹。”
“好的好的。”
平常家裏的飯菜是李萍做的,家裏來了客人,郝誌強才會親自動手。他的手藝不說別的,小餐館廚師的水平是有的。
李萍跟著他去了廚房,倆人一起忙乎去了。郝心晴也沒閑著,磕起她的大愛鹽瓜子。她喜歡的其實是瓜子殼表層的味兒,鹹鹹的,香香的,比瓜子仁還好吃。就在她和瓜子奮戰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郝心晴懶懶地起身,應該是蘇莫來了。
打開門,表哥李城站在門口,對她笑。
郝心晴愕然地瞅著,半天才問:“你怎麼來了。”
“我給姑姑姑父拜年來了。”李城手裏拎著一袋水果。
郝心晴迅速地閃進客廳,打開電視,專心地觀看。麵上沒什麼,心裏卻有點小想法,都初九了才來拜年,真要有誠心,怎麼也得初七之前來。
按照老傳統,正月十五之前拜年都是可以的。李城卻不同,他是李萍一手帶大的,說是侄子,跟兒子也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