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隊伍全是男人,走在最前麵的戰戰兢兢捧著一個黑罐子,腿抖的厲害,手上卻很穩。
後麵兩個人吹嗩呐和敲鑼,高興的奏著歡慶的音樂。
四個人抬棺,還剩三個人走在最後麵正在嘻嘻哈哈聊天。
“白菜進貨了,裏麵有兩顆特水靈。”
“水靈有什麼用,村長從來不讓咱們動,說咱是野山豬拱白菜,白瞎。”
“恁個憨包!前兩天那個咱們拱了,把村長惹訾了,不也沒事。”
“你們是沒事,村長不讓我去守後山了,下個月的錢、煙和酒都沒有老子的份了!”
“看你那狼當樣,我的給你,可以伐?”
“不讓你去守,村長找別人了?誰啊?能嚇住咱們哥幾個?”
“張老二,你還敢去和他挑幾下子?”
“張老二?看來以後吃不到水靈的白菜嘍,他腦殼有病,大斧子逮誰砍誰。”
“除了他呢?”
“沒別人了,就他一個。”
“奇怪咧,村長怎麼這麼放心張老二?就不怕他拱那些白菜?”
“你不知道?張老二喜歡女娃娃,他看見女人的胸就發瘋。”
“真是腦殼有病,不知道好賴!”
太陽西斜,從山上向下看山林像是黑色湧動的海,風吹樹林帶來的呼嘯聲震得人耳膜疼。
前麵路越來越陡峭,三人也不敢再嘻嘻哈哈,專心看著腳下的路。
轉個彎到了目的地,山頂最開闊的一塊地,密密麻麻壘了很多土墳,奇怪的是沒有一塊墓碑。
吹嗩呐和敲鑼的累的靠著坐在地上。
吹嗩呐的下意識從懷裏掏出黃鶴樓,被敲鑼的打手。
“你是不是憨?聖子最煩煙味,你忘了?”
吹嗩一拍腦門,懊惱道:“忘了,忘了,幸好兄弟你提醒我。”
抬棺的四人和走在後麵的三人合力把棺材扔進早就挖好的方方正正的土坑裏,最後還把棺材板掀開一半。
“嗦開!”捧著黑罐子的人大叫一聲,眾人紛紛後退,背過身去麵對峭壁站著。
捧著黒罐的人小心把黑罐放在棺蓋上,鄭重的磕了三個頭,“大人,食物已備好,請您享用。”
磕完頭,拿掉黑罐上的蓋子,忙慌張招呼眾人離開,“走!都快點,趕緊走!”
見他們離開,饕餮從另一邊峭壁翻上去,站穩後拽起金傲天。
“謝謝老大。”
饕餮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目光癡迷的盯著土坑的方向。
“越來越香了,這是什麼味道?”
饕餮生活了上萬年還從未問道如此香的味道,惑人心神,她的貪欲上漲,紅袍下的赤金色紋身蔓延至耳後。
饕餮大妖氣息蔓延,壓的金傲天喘不過氣,“百事通,老大這什麼情況?”
百事通是白澤神念所化,白澤通曉天下妖怪的事,自然知曉讓饕餮如此失控的是什麼味道。
“老大是混沌裏產生的凶獸,以惡念和貪欲為食,這是惡念的味道,對於老大來說是頂級美味!”
饕餮走到土坑前,聽著蓋住一半的棺材裏悉悉索索的聲音拌著血腥味,熏得跟上來的金傲天緊緊捂住口鼻,不解老大為什麼會覺得有這種味道的東西好吃。
饕餮急得一把掀開棺材板,趴在女人肚子上狼吞虎咽的東西受到驚嚇,轉身呲著染血的獠牙試圖嚇走驚擾它進食的家夥。
可在場三個會動的都不是人,絲毫不怕,還淡定討論。
金傲天湊近些,金瞳睜大,“這是什麼妖獸?我竟從未見過。”
百事通像是被問到了,睜著藍瞳認真看了半天沮喪道,“我也不認識。”
棺材裏的東西黑乎乎,身上遍布青紫色粗大血管,腦袋很大,五官模糊,隻一雙眼睛黑乎乎的像兩個空洞,嘴裏滿是密密麻麻像尖刺一樣的獠牙。脖子很粗,手腳卻很纖細,肚臍連著一個繩子似的東西繞在脖子上,不停向下滴血。
“居然有你不知道的東西?”金傲天看這個醜東西突然順眼了,讚歎道:“這小東西長得真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