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肆掠過之後的山區,即使是遠在數十裏的區域之外,同樣也遭受到了不小的肆掠,河道中的水位已經漸漸降了下去,河道兩旁則是大水退去之後留下來的巨石和大樹,橫七豎八地一股腦在地上擠成一團,遍地狼藉。
空氣中還殘餘著絲絲的水汽,飄在河道上方,水汽飄蕩,一眼望去讓視線都有些扭曲和錯位。
一個小孩蹦蹦跳跳地在河道邊上玩耍,三步兩步就跑到了水邊,鬆軟的泥地上頓時顯現出一排淩亂的腳印,後麵跟著一個老者,頭發灰白,身形略顯佝僂,雙肩擔著一副木桶,看小孩跑到水邊,急道:“小寶,小心些,前麵路滑,不要太靠近了,萬一掉下河去,快回來。”
小孩聞言,極不情願地停下了蹦跳的腳步,轉身笑嘻嘻道:“爺爺,沒事,我給你探路呢,這條路小寶剛剛走過,安全,爺爺你照著小寶的腳印走就好。”
老者聞言,想說點什麼,最後無可奈何地笑著搖搖頭說道:“你這孩子。”
老者來到河道旁邊,將肩上的兩隻水桶放下,用一隻水桶在水麵上蕩開漂浮的一些雜物,然後提了一桶水上來,歎道:“看來,昨天的洪水來的快去的也快啊,看這些水上漂浮的東西,應該都是從上遊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如果不是昨天後山的池塘裏麵的水突然少了一大半,老頭我也不用走這麼遠的路到這裏來取水了。”
正沉思間,就聽到小寶在旁邊興奮地大聲叫道:“爺爺,快看,那裏有一條狗,活的。”
老者聽到小寶在旁邊突然大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立刻順著小寶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到在河道的上遊段中央有一個白影,隨著水流上下漂浮,乍看之下確實是一條狗,雙腿在水中上下撲騰,濺起一蓬蓬水花,正順著河道中的水流向他們這邊飄過來。
不對,不隻有一條狗,還有一個人。老者頓時大吃一驚。
“爺爺,還有一個人。”小寶也驚呼道。
老者在最開始的驚愕之後,立刻扔掉了手中的另外的一隻空桶,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到了水中,向河道的中央遊過去。
噗……咳咳……
薑明的口中吐出了一口水,又接連咳嗽了好幾聲,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
“好了,水吐出來就好了。”老者雙手相互搓著,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
在深林的深處有一處空曠之地,場地上建築錯落,一座草房子就在這片地域的邊緣,牆壁的四周以剖開的大樹作為支撐,天光從縫隙之中漏進來,現出屋內的情景。
小寶將手放在薑明的額頭上,又放在自己的額頭上片刻,嘟著嘴道:“好像不燙了,大哥哥怎麼還沒醒啊?”
薑明的意識在渾渾噩噩中,仿佛置身在一片混沌虛空之中,周圍沒有一絲光線也沒有一點聲音,有的隻是無盡渺遠的空間。
“好晃眼。”
薑明眼睛動了一動,感覺光線刺眼,使勁眯著眼睛,半響才漸漸睜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孩童充滿驚喜的麵孔。
“大哥哥,你醒了,爺爺,大哥哥醒了。”孩童興奮地就要朝外麵跑去,邊跑邊喊。
在屋外,則是另外一副光景。
“顧老,村子裏麵有人說你昨天從外麵帶了一個陌生人進來,是不是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昨天到河裏麵挑水,剛好見到一個人從河的上遊飄過來,所以就救了他。”
“既然是一個陌生人,為什麼還要將他帶到村子裏麵來?”
“如果不救,那個年輕人或許就會死,老頭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可是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麼,這一個月以來,天氣詭變,村子附近經常發生不可思議的異象,村子裏麵的人都岌岌可危,你這個時候帶一個外人進來,你怎麼能肯定他不是故意混進來的敵人?”
“他看起來不是……”
“村子裏麵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有人率先搶斷顧老的話。
“這……”顧老一時語塞,在村子的規矩麵前,顧老一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說服眼前的這些人。
“我們走,去看看那個陌生人是什麼來曆。”一人揮手道,率領一群人向草房子的方向衝過來。
“等一等,他還沒醒。”顧老忙攔道。
可以顧老一個人又怎麼攔得下來這麼多人,轉眼間這群人已經衝到了屋門口,突然一道白影從屋旁邊的角落裏竄了出來,閃電一般橫插在房子和這群人的中間,前爪抓在地上,勾出幾道深深的痕跡,齜牙咧嘴地盯著這群人,口中發出低沉的威脅聲音。
“什麼東西!”有人大喊,一時間眾人紛紛向後退了一步,有人膽小的立刻亮出了身邊隨身帶的兵器,看情況不對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