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撕開衣襟給她包紮額頭上的傷口時,楊鐵心忽然一手抄到包惜弱腰間,順勢抱了起來,沉聲道:“我帶她去外麵找醫生。”
瞧著楊鐵心抱起包惜弱就要離開,蕭佑心底氣急,也不管他名義上是不是自己父親,怒道:“你現在帶她出去,難道你認為你們能夠逃得出京城嗎?完顏洪烈親衛近萬,城內又駐紮著十數萬兵將,他隨時都可以調動,可以說你現在隻要一出去泄漏了行蹤,必死無疑!”
蕭佑心知楊鐵心這一出去,結局定然是死路一條,但是隨口說城內有十數萬的兵將可以隨意調動,卻是信口胡說,嚇唬楊鐵心的。
不料楊鐵心他根本不吃這一套,當即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大丈夫但求行事無愧於心,死則死爾,又有甚麼好勉強的。”
再也沒說二話,緊緊的將包惜弱橫抱在懷裏,轉身便走,竟然視死如歸,全然沒有絲毫畏懼。
蕭佑心底雖然佩服楊鐵心這份氣慨,但是你不怕死,我可還方當年少,真心的不想死啊,我既然不想死,那哪裏能讓你死了?
忙搶上一步,伸手攔住了楊鐵心的去路,肅然道:“你視死如歸不打緊,可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義兄麼?”
“甚麼?”這話正好打在了楊鐵心的痛處,一時不由得怔住了。
“你義兄當年慘死人手,你非但沒有為他報仇雪恨,甚至還將他的遺孀孤子棄之於不顧,你說,到了地下,你是否有臉麵對他?”蕭佑一時興發,也顧不得什麼是是非非了,連連喝問道。
“你。。。你說大嫂她。。。她沒死?還生下了一個兒。。。子?”聽到蕭佑這當頭一記棒喝,楊鐵心腦袋裏頓時嗡嗡的響個不停,一陣天旋地轉,努力說出了這幾句話,哪裏還想得起蕭佑又是如何得知這些事的始末?
“不錯,當年你昏暈在了道路一側,而李萍她則被惡人給抓了去,百般折磨,後來因緣際會,卻被她給逃脫了,十八年來一直在蒙古放牧為生,”蕭佑回思起射雕中這一段的情節,盡量簡略的說道。
但這幾句話聽到了楊鐵心的耳朵裏,卻不由得淚流滿麵,再也沒有絲毫懷疑,連連咳嗽了幾聲,嘶啞著嗓門問道:“十八年了啊。。。她。。。她還好嗎?她兒子呢?”
聽到楊鐵心這句話,蕭佑不知為何的竟然義憤填膺,怒道:“丈夫被人給殺了,獨自一人在大漠裏生活,母子倆相依為命,能好到哪去?”
蕭佑這句話劈頭蓋臉罵下來,正是罵到了楊鐵心的痛處。回思起自己孤苦一人十八年,撫養穆念慈緩緩長大,其中的酸楚滋味,又何須人提?又何況她還是一個女子,在環境惡劣的大漠中生存,個中滋味比之自己,簡直不消多提。自己的這一點付出,又算得了甚麼?
想著悲從中來,連連喘氣,隻感覺胸口堵塞難當,難以自己,忍不住嚎啕大哭出聲來,隻哭得天愁地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