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棄的琉和宮熱鬧了一會,小三子和小張子望著被拖走的廢太子,倆太監湊在一塊嘀嘀咕咕:年紀尚小的小三子問:“你說廢太子是不是要東山再起了?咱們哥倆是不是要抱緊這條大腿?”
小張子搖搖頭:“絕無可能,若是皇上對廢太子有心,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受那麼殘忍的淩辱,這宮裏發生的很多事情,其實是瞞不過皇上那雙眼睛的,皇上不聞不問,那就是皇上的態度。”
小三子有點垂頭喪氣:“哎,看來咱們哥倆想往上爬,還要去抱別的大腿才行。”
霍休被拖行,本就開裂的腳讓青石板那麼一摩擦,很快又流出絲絲鮮血。
那種疼痛,怎麼說呢,像是有人用小刀在他天靈蓋開了一條縫。
冷風嗖嗖的順著天靈蓋灌下來,他整個人,整顆心,已經被折磨的七零八碎了。
曾經的太子,曾經的儲君,未來的皇帝,如今淪落到豬狗不如的境地了。
瞧太監們拖行他的姿勢,野蠻強橫,他就知道自己的那位父皇對他沒有一丁點的父愛,就連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
這一次,迎接他的,隻有更加殘忍的淩辱而已。
他早就知道那位父皇有多冷血無情。
他以流淌著父皇的血脈為恥。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他的手劃過骨瘦如柴的腹部,那裏藏有一把尖刀。
他想用這把刀,削掉自己的皮膚,割掉全身的毛發,撕破自己的血管,皮膚骨肉都還回去,流淌著肮髒血液的血也要通通流盡。
他要讓那位父皇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沒有哪個仁君會戕害自己的兒子,他的父皇呀,百年之後,定會被世人唾罵為暴君。
這麼一想,他遭受的那點痛便不算什麼了。
他死灰一樣的眼珠子終於泛起一抹殘血似的光芒。
當他看到那個一直虐待自己的肥豬時,他明白過來了一切。
哦,原來皇帝叫他過來,是來指認這頭蠢豬的。
高位之上傳來一道殘忍至極的聲音。
“把衣裳褪盡,叫陳嬪看看你身上的傷。”
在場諸多皇妃與太監宮女,叫他褪盡衣裳,讓他們看他身上的傷疤,再一次將他前太子的尊嚴狠狠踩上一腳。
霍休當即就想掏出那把尖刀死在這裏。
他情願死,也不願扒下自己的尊嚴,讓這些奸詐之徒們看他的笑話。
他的手顫顫巍巍的摸到了腹部。
那把尖刀,冰涼的貼著他的肚臍眼,他下了狠心,渾身的血性被激發出來,正要掏出時,卻聽見噗通一聲巨響。
那頭肥豬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對著皇帝呼天搶地的嚎叫著:“皇上,此事與陳嬪娘娘無關啊!奴婢承認了,廢太子身上的針眼都是奴婢一人幹的,陳嬪娘娘隻是叫奴婢送一些餿掉的食物去苛待一下廢太子。”
“可是奴婢卻起了歪心思,故意用針眼虐待廢太子,此事都是奴婢瞞著陳嬪娘娘做的,還請皇上明鑒。”
楊妃端著茶杯的手有些輕晃,狠厲的眼神射向江不離,本來計劃她反咬陳嬪一口,親口承認是受陳嬪指使,可是她卻改了口……不過瞧見皇帝一臉憤然的神情,想必是不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