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很低調,就如同她的姿色一般,不顯山不露水,兩個兒子也隨了她的性格,做事踏實謙虛。
可不代表她們就沒有野心了。
相反的,所謂低調,為的就是爭權。
周王齊王兩人也深得皇上器重,假以時日,籌謀得當,榮妃或許就能母貧子貴。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榮妃的兩個兒子,現在一個病重,一個也是受了驚嚇,意誌消沉。
她守在病榻前三天三夜,就盼著能從禦醫嘴裏聽到幾句好聽的話。
隻是禦醫們的神色越發嚴肅,榮妃才意識到問光可能大概率要不行了。
於榮妃而言,這簡直是拿刀子挖她的心。
於皇帝而言,除夕夜,自己的一個皇子快要病死了,他有些難過,但是一想到今年冬天熬過去了,他還是穩坐著江山,便沒那麼難過了,反正他有許多兒子,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兒子。
“娘娘,您聽說了嚒,榮妃不吃不喝,在菩薩麵前跪了一整夜,可是齊王還是沒了。”
一大清早綠袖就帶來了這麼個勁爆的消息。
江不離問她:“確定齊王真沒了?”
“鍾祥宮已經掛了白布,一塊內務府就要派人到各宮去通知了,咱們也要把窗戶上貼的窗花取下來了。”
“那今天就不用去楊妃那兒請安了吧。”
江不離爬了起來:“你給我拿一套素淨的棉襖,今後幾日也不插任何簪子了。”
“娘娘是該注意些,省的讓榮妃惦記上。”
綠袖拿了一套接近於白色的淡藍色棉襖給江不離套上,嘴裏彙報著打聽來的消息。
“聽說齊王不是因為風寒走的,而是肩膀那裏受的傷感染了,這才病情加重,藥石無醫的。”
江不離笑了:“我聽說回京途中,兩個王爺遭遇了劫匪,榮妃一定請皇上調查了劫匪的來曆。”
“調查了呀,查到就是一群流民,聽說都是因為暴雪吃不上四處逃竄,兩位王爺的車馬多,隨行人員架子也大,還曾鞭打過一些乞討的流民,惹了眾怒。”
綠袖聲音壓的很低:“說是三千多個流民一擁而上,哄搶了兩位王爺的貨物,齊王拔刀砍了幾個流民的腦袋,這才引發兩方人馬纏鬥。”
“哦,這麼說來,齊王也是活該嘍。”江不離攏了攏領口,說道:“不都說齊王周王隨了榮妃的性子,做事為人踏實謹慎嚒,想不到齊王竟會做出砍殺流民腦袋的事,那些人娥急了眼,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綠袖撇嘴:“什麼踏實謹慎,齊王和周王去西北一趟,搜羅了多少民脂民膏,金銀珠寶,打量著皇上不知道呢。”
鍾祥宮一片肅穆。
榮妃哭的兩隻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皇帝到底還念著情分,追封了齊王為親王,以親王禮儀下葬。
靈堂上,榮妃傷心到眼淚都擠不出來了。
她問慶平帝:“那夥子流民怎麼就敢對一個王爺動手,一定是有不軌之人混跡其中,趁機下的黑手,皇上一定要明察,還齊王一個公道。”
慶平帝冷著一張臉:“朕追問了隨行的護衛軍,問光在回京途中,曾經幾次三番就地點火烤肉,還把吃剩的肉骨頭,像丟狗一樣丟給那些流民。
倘若有流民上前乞討,他還會令手下用馬鞭抽打,他的暴行引發了流民不滿才遭此橫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