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蘇生得與她娘一樣美,今日的宴會上定會奪了秦翹蘭的風頭,劉氏自然不允許一個庶女,爬到她女兒的頭上去,更何況這個庶女的心計還這般深。
至於趙姨娘,劉夫人對她的恨更甚於柳姨娘,因此她讓劉嬤嬤在自己的飯菜裏下毒,讓自己發癲發狂,最後還不肯放過趙姨娘要她身敗名裂。
之前就害過一次,如今卻是要趕盡殺絕啊!
“小姐,這個五小姐也甚為惡毒。”琴棋卻不覺得秦翹蘇可憐,她說道,“她竟然也想著用這個法子害小姐。今日她請的那名男子也混入了人群中,進了秦府呢。”
“是誰家的公子?”秦翹楚想著能進來的人不是出身官家便是出身富貴之家。
“是陳府的大公子,陳東涵。”
秦翹楚這才緩慢地邁步,秦府裏一點都不太平,劉氏和秦翹蘇卻還在鬥來鬥去,若不是她預先派人盯梢,這兩人今日的毒計那一條都能將趙姨娘母女兩逼上死路。
“小姐,請吩咐。”琴棋感覺到從秦翹楚身上散發出的冷意,她連忙恭敬地側到一邊,緊隨著。
秦翹楚看了看前麵漸行漸遠的幾人,目光從高大的秦一天身上掠過,然後是劉氏,接著是柳姨娘,最後落在了趙姨娘的身上,良久她緩緩出聲,“一切就照著之前的計劃行事,我今日便要賭上一賭!”
“是!”琴棋領命退下。
秦翹楚無奈地笑著,“諸葛納蘭,本小姐籌劃了這般就,今日算是一次都壓上去了,這次要是真賭輸了,你丫的可得罩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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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小築。
諸葛納蘭正盤坐在琴軫前,骨節分明的雙手,輕弄琴弦,那絲竹之聲,絲絲悅耳,聲聲繞梁。
冷血單膝跪地,向他細訴在楚家發生的一切,“主子,血影,哦不,夜影她一直在暗中保護大小姐,屬下也增派了人手在聚湘園四周保護大小姐她們的安全,請主子安心。”
諸葛納蘭抿嘴,目光專注地看著指尖的琴弦,水波流轉過如玉般的臉頰,漾出如同流水波光般的潤澤,如月彎般的唇緩緩咧開,“看來,秦將軍今日可算是家無寧日了。”
他的話才出口,冷血便為秦一天捏了把冷汗,“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
看來這個劉氏是要遭殃了,以他對主子的了解,越是發怒的時候主子越是笑著,那滿腹的算計都隱藏在那一抹攝魂動魄的笑中。
冷血的背影剛消失在門口,諸葛納蘭便笑道,“獨孤傲,你何時成了梁上君子?”
躲在湖對麵屋頂的獨孤鴻訕笑道,“諸葛納蘭,你還真能一心三用啊……”他都躲這般遠了,那丫的怎麼還能發覺。
言罷,他朝飛鷹使了個眼色,飛鷹汗顏了一把,隨即抱著他從屋頂飛落,幾個兔起鶻落,到了對麵的湖心小築,之後便識趣地退下。
“你傷勢未曾痊愈,小心傷口再度裂開。”諸葛納蘭好心提醒他。
獨孤鴻聳了聳肩,雙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痞笑道,“那不是正好,讓你的秦大小姐再來為我縫上幾針,也好讓你有個正當的借口約見美人,你說我這個法子可好?”
他一手搭在諸葛納蘭的肩膀上,一臉的壞笑,“怎樣,我這個朋友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可謂是兩肋插刀了,感動麼!”
諸葛納蘭斜睨了他一眼,卻是不語。
“哎呀,不過你說這個小妮子倒是挺有點本事啊,竟然會這般多的鬼點子,你說今日的秦府家宴會不會相當的熱鬧,皇帝老子親臨,卻要發生這麼多事兒,想想就有趣!”見他不肯吱聲,獨孤鴻便摸了摸下巴,繼續嘮嗑。
“想去看熱鬧?”諸葛納蘭十指按住琴弦,轉頭看向他。
“自然!”獨孤傲可是最喜歡熱鬧之人,若不是他現在有傷在身,要不是諸葛納蘭不肯讓自己去,他就算是偷溜也要溜去。
諸葛納蘭想了想,“好,我今日就特許你跟著一起,不過……”
“不過你必須喬裝一番。”諸葛納蘭瞧著他那張慘白的臉。
獨孤傲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你盯著我的臉瞧作甚。”
“失血過多,我看還是塗成白麵餅吧。”諸葛納蘭笑了笑,“外傳我諸葛納蘭身有疾病,不能仁道,便有麵首在身邊,也不會引人懷疑。”
獨孤傲聽聞,驚呼道,“不要啊,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哦,那你就不必跟隨了。”諸葛納蘭一直以調教他為樂趣,少了這些樂趣,他又怎是他諸葛納蘭。
“那,還是隨了你吧……”獨孤傲從小就怕他這個師兄,自然惟命是從,況且他也有個小惡趣,就想著瞧瞧秦翹楚那丫頭驚訝的表情,每次見到她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若是能瞧見她驚訝的表情,也不失為一個樂趣。
不遠處,飛鷹朝冷血伸出了手,壓低聲音道,“五十兩!”
冷血撇了撇嘴,極為不情願地掏出了五十兩狠狠地放在了他的掌心,“哪裏有你這樣算計自己主子的!”他們賭的是自家的主子到底會不會算計他家的少主,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家的主子太腹黑了。
“嗯,為我家少主辦事風險極高!”飛鷹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將銀子妥當收好,他家少主不比冷血的主子,做事總不按常理出牌,故而他們任務的危險度極高,不為自己多攢點老本行麼!
冷血扯了下嘴角,一臉的無語,果然有啥樣的主子就有啥樣的侍從。
隨後,打扮成小白臉的獨孤傲,與腹黑的諸葛納蘭一同出發前往秦家,而此刻的秦家卻早是熱鬧非凡,一行人恭敬有禮地等候在門口,迎接皇上皇後的禦駕。
此刻的後院,一場陰謀與反陰謀的爭鬥正悄然展開。
好戲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