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長公主的家宴上,上官婉兒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諸葛納蘭,今日,也是如此。
秦翹楚將場上的幾位都一一觀察了一番,目光最後落在了諸葛納蘭身邊的那位白臉小生身上,她蹙眉,這小子好生麵熟啊?
以她過目不忘,洞察力極強的能力看來,這個小白臉一定是她見過的人,但是誰呢?
不過比她更在意的人是上官婉兒,她瞧見諸葛納蘭與那名白麵小生有說有笑,一副極為親昵的模樣,頓時芳心碎了一地,一旁的上官明瞧見,便低聲對自己的妹子說道,“傳聞諸葛納蘭雖然驍勇善戰,卻因一次戰役而失去了臉,本王如今看來,他不僅僅失去了容貌,還失去了作為大丈夫的威風。皇妹為了你的終生幸福作想,你還是忘了那個諸葛納蘭吧。”
“皇兄說笑了,皇妹的婚事自然是由父皇和母後做主,那輪得到皇妹自己胡亂做主。”上官婉兒回答的甚為冷漠。
“是麼。”上官明隻笑不語,他這個皇妹的心思比起任何人都深,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看不透。
皇帝一家落座,諸葛納蘭這個貴賓也落了座,然後是秦家這個東道主。
最後才輪到其他的達官貴人。
大家才剛坐下,皇帝老子就發話了,接著宴會算是正式開始。
先是一場歌舞表演,精美絕倫,算是開幕,接著便是皇帝欽點的戲曲曲目,戲台上,戲子們演得逼真,入戲,台下眾人看得也津津有味。
台上皆戲,台下也正上演一出好戲。
秦明峰趁著大家看得入迷的時候,便以更衣為名離開了,遁入竹林中,便消失無蹤。
秦翹楚略微抬眸,書畫的身影也遁入了林中。
那邊,秦翹蘇則忽然舉杯對她說,“姐姐,以往種種都是妹妹的不是,今日妹妹借著這杯酒來向姐姐陪個不是,還請大姐姐原諒妹妹的無狀,滿飲此杯,以後我們化幹戈為玉帛,相敬相愛。”
相敬相愛麼,相殺相恨才對吧!
秦翹楚抿嘴一笑,也端起酒杯,“好!”
這一場,她應下了!誰怕誰!
秦翹蘇見她上鉤了,便一笑舉杯到嘴邊時,一旁的蓮兒忽然上前,裝著為她們倒酒的時候不小心碰了秦翹蘇一下,結果秦翹蘇的酒潵在了對麵的秦翹楚的裙擺上。
“哎呦,你怎麼辦事兒的,這麼不小心!”秦翹蘇低聲斥責道。
“對不起,大小姐,五小姐,饒命!”蓮兒嚇得匍匐在地,求饒。
秦翹楚看得出蓮兒很怕秦翹蘇,那種不是臣服而是畏懼,她略微低聲道,“起來吧,不知者無罪。”
“聽到沒,還是大姐姐寬宏大量,還不起來!”秦翹蘇冷聲道。
蓮兒這才敢起身,“奴婢帶大小姐去換件新衣服。”
“我也陪大姐姐一起吧。”秦翹蘇連忙起身,很熱絡地上前扶住了秦翹楚。
秦翹楚瞧了瞧一臉恐懼的蓮兒,又瞧了瞧麵生冷笑的秦翹蘇,心中明了,卻裝作不知情,點頭道,“好。”
兩人一起離開了席位,蓮兒服侍左右。
劉氏的目光微微略過後方,見兩人都離開了席位,嘴角緩緩勾起,今晚的好戲正要上演。
當然,她不會這麼傻,在這個時候就讓家醜外揚,她不過是先埋下伏筆,等今晚皇帝等人走後,她便可行動。
可秦翹楚卻不會讓劉氏如願,她偏要讓一切提前,讓皇帝和皇後親眼見證,雖然說家醜不可外揚,可這件事很大,大到需要皇帝老子親自頒下聖旨,她和娘親的冤屈才可洗淨。
這件事她事先也跟趙家兩兄弟商量過,兩人回去稟告了趙家老太爺,老太爺聽聞後震怒萬分,三思後便決定支持秦翹楚的這一招鋌而走險。
他讓趙家兩兄弟告訴秦翹楚一句話——讓楚兒放手去做,凡事都有他這個外祖父擔當!
就是這句話給了秦翹楚莫大的支持,她今日才敢豪賭一把!
秦翹蘇假意扶著秦翹楚往就近的屋子走去,半路上,她吩咐蓮兒和如意去取新衣服,自己則和秦翹楚在屋裏等著。
“姐姐今日的模樣真是不一樣了,讓妹妹都覺得眼前一亮,姐姐自打那日後便像換個了人一般,與往日不同了。”秦翹蘇邊說著邊點燃了一根香燭,瞧見秦翹楚看著自己,她辯解道,“這兒的蚊蟲甚多,我習慣點燃一根驅蚊,姐姐聞聞,這香氣可好聞了。”
秦翹楚輕輕一聞,便暗自屏息,這種香味可不一般,聞久了會讓人心生幻覺,便問道,“妹妹平日都點這種香麼?”
想來秦翹蘇沒那麼笨,在皇帝老子沒走之前就下手,這個香燭她定是不知情。
果然秦翹蘇微微一愣,“這個香燭是柳姨娘平日常點的,她說驅蚊效果極佳,便派人送了點給我。姐姐也覺得好聞?”
“恩,的確好聞。”秦翹楚點頭,想來那香燭在半路上被人掉了包。
“姐姐,我怎麼覺得眼有點花……”沒多久,秦翹蘇便覺得有些頭暈,眼前的秦翹楚逐漸變得模糊,頭一沉便栽倒在了桌麵上。
秦翹楚卻神智清明,她起身,滅了香燭,站在桌邊沉思,書畫現身,問道,“小姐,我看那秦明峰正帶著一批人朝這裏走來,其中便有陳家大公子陳東涵。”
這麼快就來了?
“皇上和皇後呢?”
“戲結束了,皇上他們正在遊園。”
秦翹楚想了想,“帶她走!”
“小姐,她可是設了局要害您。”書畫不解,為何放過秦翹蘇。
“她是禽。獸,可本小姐還是人,沒得為了一個禽。獸不如的人而損了自己的名聲。”秦翹楚想得更遠,留的秦翹蘇一命,卻不是仁慈而是她另有安排。
“小姐,人來了!”夜影現身,催促道,“小姐請隨我來!”
“走!”秦翹楚一笑,好戲正打算開鑼,她要設計的人其實是秦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