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翹楚看了一眼趙姨娘,示意如意和琴棋了一下,兩人便尋了個借口帶著趙姨娘去賞花。
隻因陪伴劉皇後的隻能是三品以上的夫人,小姐,故而像趙姨娘和秦翹楚這般身份低下的人隻配在這偏遠地方下棋解乏。
可這也正合了秦翹楚的意,她還厭煩那些虛偽的應酬,再者那位劉皇後可也不是好相與之人,她目前還是能避則避。
趙姨娘離開後,獨孤傲開始興奮地嘀咕,“你們猜猜,我方才遇上什麼好事兒了?”
秦翹楚並不理睬,專心博弈,倒是趙明初那性子與獨孤傲有的比,他湊上前去問道,“你快說說,有啥好玩的。”
“哎呦,你都不知道剛才那個秦明峰……”獨孤傲將自己見到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說得那個叫一個眉飛色舞。
說完後,他問道,“怎樣,爽吧!”
趙明初聽後,頓時沒了興趣,“這事兒,剛才夜影都一五一十地稟告過了。”
“什麼,那麼我白浪費這麼般啦!”獨孤傲頓時氣餒,接過書畫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真是的,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想找樂趣?”諸葛納蘭一笑問道。
“有樂趣嗎?”獨孤傲挑眉湊近問道。
諸葛納蘭看了他一眼,“晚上,就有好戲。”
“真的!”獨孤傲問道。
秦翹楚淡淡一笑,“是真是假,等到晚上便知。”
方才夜影前來稟告後,秦翹楚覺得她的這個便宜爹對她們母女還是有情義,如此一來,她臨時改了主意,便將賭注壓在她這個便宜爹身上,今晚豪賭一把。
*
夜靜謐。
秦府卻是華燈初上,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先行回宮,留下太子,三王爺等人繼續陪著諸葛納蘭與其他的官員家眷留在這裏參加晚上的秦府家宴。
秦翹楚回屋打算換身新衣服,準備參加今晚的宴會,忽然,屋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點點星火。
“小姐……”如意焦急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小姐,大事不好了……”
她的話音還未落盡,砰的一聲門被人踢開,接著便有人闖了進來。
“什麼人!”秦翹楚拉過外衣披上,發絲落下,她起身繞過屏風在屋中站定後厲聲叱喝道,“膽敢擅闖女子閨房!”
明間中央,秦翹楚一身白衣孑然而立,那清冷似月色的目光從眼前擅自闖入的人身上一一掃過,神情不怒自威,一股淩然的氣勢渾然而成。
原本氣勢洶洶的一群人闖入屋內後,被她那一股淩冽的氣勢震懾到,舉著火把呆立在了當場。
“還不出去!”秦翹楚瞠目怒叱。
回過神後,領頭的李嬤嬤冷冷地笑了,“大小姐,你別惱,老奴這也是奉命前來。”劉夫人身邊辦差得力的兩人是張嬤嬤和李嬤嬤,平日裏劉氏更倚重張嬤嬤一些,李嬤嬤心裏便不平衡的很。
今晚劉氏將這等大事交予自己辦理,李嬤嬤一下子便覺得自己受了重視,便一心想著為劉氏出力,好在劉氏麵前討得功勞。
因此,她是決計不會放過秦翹楚。
秦翹楚從容淡然,目光在李嬤嬤身上轉了一圈,瞧見李嬤嬤那眼角的得色,她問道,“奉命,奉誰的命,誰會這般的無禮命你帶人闖入女子的閨房!”
李嬤嬤被她那冷厲的氣勢壓到,氣息稍稍一凝,隨後笑道,“自然是夫人,大小姐你還是穿好衣裳隨老奴去一趟明堂吧。”
明堂,楚家的祠堂,祭拜著幾代的祖宗,專用於懲罰不守家規之人。
如意見李嬤嬤眉梢閃過一抹冷意,心猛地揪起,她擔憂地朝秦翹楚看去,小姐說晚上要抓賊,可這賊沒抓到怎麼把自己牽扯進去了,進了明堂不受點罰是出不來的,小罰還好就怕夫人用重罰,到那時可要如何好。
秦翹楚卻一臉的淡然輕笑,“好,你們出去,我要換衣!”
李嬤嬤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幾人押著如意退出了房間,秦翹楚走出來的時候,如意正扶著趙姨娘站在園子外,被一群人押著。
明亮的火把映照著她的臉,清麗的五官在火光中平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清冷之氣,再加上那半張臉的胎記更令她的氣勢凜人。
她走前一步,那些人便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秦翹楚昂首挺胸徑直走到趙姨娘的跟前,趙姨娘握住她的手,用她從未聽過的堅定的語氣道,“楚楚,你莫怕,有娘在,我不會讓別人汙蔑你,傷害你!”
那雙握住她的柔荑,那般的冰涼,那般的嬌柔,卻有著無比堅定的信念從那掌心緩緩傳來,秦翹楚感覺心的一角忽而一軟,那句話就那麼直直撞到了她的心底。
“嗯,孩兒不怕。”她點頭,眼角微微濕潤。
夜風薄冷,唯有那一縷溫暖,卻足以窩心。
秦翹楚扶著趙姨娘與如意一道朝明堂走去,才到堂口就看到家丁舉著火把分列堂口兩旁,個個神情嚴肅,手持火把。
趙姨娘緊張得手心都滲出了冷汗,秦翹楚卻笑著安慰她,“娘,我們進去吧。”
甫一進門,抬頭就看到神情冷肅的秦一天端坐在明堂上,在他的左邊坐著的是神情透著嘲諷的劉夫人,柳姨娘坐在劉夫人旁邊,秦明峰和秦明成分坐於秦一天和劉夫人兩人下位,秦翹蘭坐在秦明峰右側,眼裏含著冷銳的笑,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