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樹今日無趣,連半杯酒都喝得也不痛快,老錢說去對賬,不知道對的什麼賬,個把小時過去了,人影都沒有,又待了半刻正準備離開,路過洗手間撞上這一幕。
像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了,男的酒色過後看上小姑娘,小姑娘不從便來些強硬手段。
色胚子,他懶得瞧。
可偏偏掃了一眼,這人還怪眼熟。
她看見程嘉樹時也是一愣,眼上模糊不清,但知道有個人從此而過,還認識她,奮力向那人撲去,仿佛唯有眼前這人能救她於苦難。
腳下虛浮,幾乎跌在他懷裏,衣衫淩亂,喃喃道。
“救我。”
他的眸光落在她淚痕斑斑的臉上,又是同上次一樣的小鹿眼。
淡淡嗯了聲,不多做停留。
黑色大衣掛在左側手臂,另隻手攜著她,肩膀寬闊,手臂結實有力,帶著一種沉澱過的氣場。
周向東認出程嘉樹不難。
圈子就那麼大,能在此刻出現的人少之又少,加上那人周身氣場散著一股淩厲,雖說沒見過,但他確定就是程嘉樹。
紀彌這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勾搭上他的。
瞧著二人的背影,淬罵著踹碎了洗手台旁的立式花瓶。
“程哥。”
拐角處迎麵走過一位服務生。
“後麵那位喝醉了,送他回去。”
身下的人並不老實,肩膀隨著他的步伐聳動,他任由她攥著袖口,弄的一片褶皺,嘴裏不停嘟囔著什麼,聽不太清。
程嘉樹把她扔在到大堂等候區沙發。
自己在另一邊坐下,靠著沙發偏頭點煙,抬眸打量她。
“剛說什麼?”
“程哥。”迷迷糊糊飄出一句,“你救了我兩次,上一次在火車上。”
“不能喝就少來這種地方。”吐口煙圈,模樣在繚繞下有些失真。
“和朋友一起來的。”
此刻燈光雖然耀眼,卻沒有喧鬧的音樂,紀彌歪著頭,臉上紅暈正濃,長發散落雙肩,微微闔著眼,又抬手空蕩蕩的揮著。
“阿貓阿狗都當作朋友。”
“是朋友?還是男朋友。”他嗤之以鼻,盯著紀彌看了約莫五秒鍾,然後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跳開。
紀彌有些清醒過來,她不答他的問題,想到那人就犯惡心,連朋友都算不上,更別提男朋友了。
搖晃著要起身。
那件外套正正搭在她頭上,瞬間被濃鬱的羅意威香水味縈繞,冷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又幹什麼?”
“我手機還在那。”看著那人不耐煩的樣子,還有些樂趣。
阿東是被人攙進包廂的。
滿臉陰晦不堪,兀自地在角落悶頭喝酒。
“我剛碰到程嘉樹。”
“他在這,意料之中。”鄭昔年應聲,握住酒杯的手驟然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