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遲鈺忽而想起些什麼,一摸腰間,隨即憤慨道:“不是!我臘腸丟哪了?!!”
………………
陸瑾年:“……”
陸瑾年一覺睡下來,已是卯時三刻。他微微閉上眼,指腹輕輕在鬢發中遊走按揉著頭部。他的眼睫低垂,在眼部下方投下一片陰影。
昨晚為了訂正一冊古籍,臨近子時初刻,才訂正的七七八八,這才混混沌沌地躺上床就寢,連藥都沒來得及喝。
此時此刻,陸瑾年隻覺腦中暈暈沉沉的,渾身上下凍得冰涼,清貴幽寒的眸中也略顯朦朧。
陸瑾年闔了闔眼,輕抬眼皮朝著屋內燃了一夜的炭火。哪怕是在全屋燒著炭火,仍是手腳冰冷,這病可真是個累贅。陸瑾年漠然地想著。
陸瑾年的腦中忽然閃過一絲思緒,炭……火?陸瑾年忽而想起自己昨日臨睡前好似並未點燃了炭火盆,而著出乎意料之變,惹得陸瑾年一驚。是誰來過?!
他盡己所能平複自己的內心中的波瀾,整理好衣衫,將自己整理的衣冠楚楚,才翻身下床,白淨的腳尖觸到了地上什麼東西。
陸瑾年下意識輕輕用腳尖將物什向前踢了踢,借著燈盞散發出的亮光,他才看清了床下是什麼東西。
陸瑾年:“…………臘…腸???”
家裏進賊了???那為什麼不偷些值錢的物什????
陸瑾年百思不得其解,這本該在廚房的臘腸從何而來。他怔愣片刻,而後十指玉色,輕拾起那根臘腸。
正當陸瑾年在此盯著這根臘腸犯愣之時,屋外卻來了人。
“嘭嘭——”
有人敲響了門,隨著木門被敲響,一個十分熟悉的少年嗓音在門外道:
“陸先生,起了麼?”
陸瑾年:“……”揣著心中的疑惑隨手將臘腸塞在床下,手忙腳亂地披上罩衣,便去開了門。
“先生日安。”
陸瑾年隻聽得,少年與距他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乃至這句話好似是遲鈺在自己耳邊說的,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陸瑾年:“??!你...”
正當他推開門那一刻,一件被人的暖烘烘的鬥篷被人從頭頂向下披在自己身上,將陸瑾年從頭到腳包裹了個嚴嚴實實。
麵前的少年鮮衣明裳,高束著馬尾,狹長的鳳眼含著笑。他不僅是親力而為自己披上鬥篷,還試圖替他係上鬥篷的係帶。
陸瑾年硬裝作處變不驚地的模樣,捏住遲鈺想要替他係上鬥篷係帶的指尖。其指尖劃過自己的手掌心,竟使得陸瑾年手心泛癢。
遲鈺這人連指尖都在冒著熱氣兒,仿佛從肺腑之中升騰出一染熱氣,遊走在四肢百骸。
遲鈺默默地抽回手,滿臉毫無心機地衝著陸瑾年笑道:“先生,今日要去弘文館的,我沒記錯對吧。”
遲鈺心中並不覺著自己是在關心陸瑾年,畢竟昨日這個病秧子受了半晚上的凍,要是凍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與其讓對方遭罪咳嗽發燒感染風寒,不如自己貼上去送送溫暖,也算買個人情給他。
陸瑾年早已平複了心悸,他淡淡說:“是,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