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步行二十裏(1 / 2)

9月11日,中午12點半左右,火車站門口。距離報到還有三天,但我還是願盡早的褪去高考的陰霾,獨自一人“窺探”學校。通知單上打印出公交車站就在火車站門口,然而已經頂著驕陽繞著廣場走了兩圈,到底沒尋見個站台處。蹩腳的普通話實在抹不開麵兒尋人探路,打開手機已經兩個小時過去,心想這一天最熱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身體上經過,腳趾就像泡在了黏水裏,一步一水坑。

站在馬路旁,透過升騰的熱氣,朦朧中看到了一輛“綠色681”。望準行駛的方向,步行隱約一裏路,可算尋見了這“驛站”。少時許,又一輛“綠色681”乘著涼風飄來。這便是我第一次擠公交了。車門撐開時,夾雜著狐臭味兒的水蒸氣往外頂。不知不覺中已經在享受桑拿了,額前的頭發貼著頭皮,汗水便肆無忌憚。不抬頭,不轉頭,隻盯著眼前車窗外的相對運動……

露出“磚塊”手機,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見身旁的幾個學生打扮的下了車,自己便鬼使神差地跟著下了車。環顧之後,不由地焦慮了。這裏大概是郊區吧,更沒有大學建築的蹤影。

少時便安穩了,眼前的人都是學生,若是跟隨著他們,或許就能找到學校了。熟悉的自卑又上了心頭,像是有一堵牆卡在“城府”,一種奇怪的聲音在說:“千萬別說話,當心被別人聽出鄉土味”。一路上不斷地撩弄劉海以求自然些,大約10分鍾,終於出現了想見到的校門。一種“合金彈頭”強勢通關的感覺。我加快腳步,想盡快投入大學懷抱。剛踱近校門時,一位女生貌似用這一種分不清是鄙視還是好奇的眼神弱弱地從我身旁帶過一句:“嗬,還有男生想做幼兒教師?”瞬時間,像是有十萬伏特經過身體一樣。嗬嗬,去他妹的,果然還沒開始就被鄙視了。等等,她說什麼,幼兒教師?難道……校門牆外赫然寫著“xx省幼兒師範職業技術學院”,“oh,我的大學在哪裏?”我假裝打電話,將行李和身體迅速的撤離這受傷的地方。往北大約三裏路,十字路口拐角是一個草場似的荒地,四周是用柵欄圈住的,眼前柵欄另一邊是一位放羊的老漢,沒想到,在這裏也有人靠著放羊生計。“你好,問一下xx學院怎麼去?”(這便是第一次普通話的嚐試)老漢遲疑了一下,我好像是打擾了他的白日夢。在濃厚的方言嘰喳中,隻聽得“句在奇麵”的字眼,大概是要說“就在前麵”吧,老漢怕我聽得困難,又用手比劃著北麵。我的麵容像是剛重啟一樣,吝嗇出一堆笑容。於是,從十字路口出發,向北,向北,再向北。驕陽已不再,天空仿佛和心情一樣,漸漸失去了正午激情,要虛弱去了,但還是依舊的燥熱。掏出手機,已經是5點17分了,又是40分鍾過去了,老漢的話讓我不自信繼續走下去了。前方大概是一條集市,因為快到傍晚,幾戶麵湯館已經開始吐著熱氣了。口袋裏還有來時老姐揣給的200塊,想想,不如找個網吧去度過此夜吧。兩碗麵吃得老板娘笑逐顏開,算算也就是不過20塊,價格和家鄉差不多。從麵館出來,街上的霓虹燈已經開始清晰了。由於街道是東西筆直,所以比較容易看見網吧的招牌。網吧裏優質的音樂是和印象中的網吧不一樣的,進去之後,熟悉的味道勾起熟悉的感覺。無聊時,聽得對麵幾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用著蹩腳的普通話說“嗨,本來以為xx職院在市中心呢,才知道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打個激靈,“xx職院,這不就是我的大學嗎?”我抱起行李箱衝出網吧。網吧門是半透明的玻璃門,不巧門外一位亮麗的女人在走進,於是,我便一頭頂上了這女人柔軟的胸部,我想已經犯下了“死罪”,在女人抬起為有著花紋的手臂時,我根本不敢有道歉的時間,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