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是冰天雪地,那麼葛文便是盛開的雪蓮花。
此時的我是痛苦的,然而,曾經以為是另一個世界的葛文又何嚐不是這種滋味呢?
那輛藍色福特發動了,發動機是沒有底氣的轉動,仿佛很了解葛文的心情似的。淒清的夜,一輛汽車照亮了那條去往紋淑苑的荒涼的路。盡管已經是晚上十點,對於葛文來說,她並不害怕。就好比現在胃痛的厲害,忘記了感冒一樣,有時候之所以忘記恐懼,那是因為自己正處於另一種恐懼之中。
保安今天好像很敬業,也許隻有在這個時候,紋淑苑才會熱鬧吧。保安很正式的跑步過來,示意葛文停下車,並交代經理正在辦公室等著。葛文停放了車,便對保安說:“還是你帶我去吧。”實際上,葛文畢竟是沒有安全感的,內心中極其渴望此時能有人來保護自己。一陣涼颼颼的秋風掠過葛文清瘦的身體,葛文霎時間覺得冷得厲害,便抱起胳膊,跟著保安去了。
夜晚的前台小姐仿佛是換了靈魂似的,一個個全都筆直的站著,像是在迎接每一位客人,然而,今天他們就是來迎接葛文一個人,這當然是被安排好的。前台旁,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的表情好像和此時的環境沒有代入感:沒有笑容,像是凍僵了一樣。見到葛文站在那裏,一時間男人忘記了自己的任務。保安咳嗽了一聲,來到男人身旁低聲說道:“馬哥,怎麼了?”馬強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
馬強解開了遲鈍的神經,沒有說話,隻是用手示意葛文跟隨他。
兩人來到二樓,地麵上鋪的是嶄新的紅毯,像是在迎接某些人的到來。馬強輕敲房門,一種充滿煙草的聲音:“進。”馬強為葛文敞開著門,在葛文經過時,像是情竇初生時的少年竟然低下了頭。葛文並沒有關注過這一切,像是朵孤傲的雪蓮花,隻是在那裏靜靜綻放,並不奢求欣賞。見葛文走進了房內,馬強才緩緩地關上了門。
經理壓滅了煙火,在夜燈反射下,那口熏黃的牙齒令人作嘔。“嗬嗬,請你來真不容易,坐。”葛文將皮包攥在手中,恨恨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要怎麼樣隨便你,隻要你不影響我的生活。”葛文的內心中在譴責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學校裏的孔子、馬克思與正義,如今生疏的有些一幹二淨。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實話告訴你,我也不敢拿你怎麼樣,有人要你。”
“誰?”
“嗬嗬,裝什麼糊塗!”
葛文低下頭,又慢慢的抬起頭來,說道:“那你找我幹什麼?”
“嗬嗬,我是不敢碰你,但是我很想知道你這道菜新鮮不新鮮。”
葛文意識到了這男人的猥瑣,迅速轉身要去開門。天殺的,門竟然被鎖了!葛文轉過頭來,經理已經撲到了身後。為了不讓這魔鬼靠近自己,葛文將胳膊抵在他的胸膛上,然而,女人畢竟柔弱,經理用盡力氣環抱住了葛文的腰,任這個即將到嘴的羔羊如何撕扯。葛文見抵抗不過,便放生聲呼救,然而,可憐的葛文在這片世外仙境,凡人又如何懂得你的憂愁?門外,馬強一直沒有離開,聽得房內的情況已經是很危急了,迅速的掏出鑰匙。一個猛踹,房門像是被炸開了。激情膨脹的經理,紅著的臉瞬時間變白了。“怎麼回事!”經曆大吼道。“動靜…太大了,樓下的員工都在議論呢。”“誰?誰他媽在議論!誰!”經理這才放開了手臂裏的葛文,不敢有太多的遲疑,葛文撿起地上的皮包衝出去了。經理束緊了領帶,說道:“馬哥,你逗我的吧,平日裏誰不知道我辦公室裏有個動靜,今天,你是不是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