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失利一直內心中的傷痛,在所有人的麵前逞強說無所謂,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埋怨起自己的虛偽。談起高中生活,相信所有的專科學生都會得意自己的懶惰,而我卻哀婉起自己的懦弱,今天注定是墮落,還不如當初活得灑脫。
從小到大,基本上是兩天在學校,三天在醫院,體質的虛弱鑄就了我“黛玉”式的性格。初中的課程勉強還可以應付,然而,高中的競爭實在是激烈,而我竟然在高一的時候就被淘汰。每天總感覺疲憊,甚至那個時候都不敢睡午覺,因為就算是鬧鍾也喊不醒自己。上課遲到竟然成為了同學眼中的笑話,在那個敏感的青春期,所有的笑對我來說,都是嘲笑。成績當然是自由落體,吝嗇的老師們漸漸地喜歡拿我的成績在班級裏諷刺起來。我所在的班級是全校中的重點班級,所以一切與成績無關的事情在這裏都要被拋棄,漸漸地,像是有一種力量在排斥著我。
總是逃課。實際上,我很願意呆在一個地方,前提是我愛這裏。我一直守規守距,隻怪我內心脆弱,經受不起冷落。盡管是逃課,並不是去做小混混,我還是呆在出租房內看書的。擔心跟不上學校的課程,每天我都讓和我合租的朋友給我帶來訊息,學習的勁頭反而比在學校更熱情了。每天晚上都強迫自己在淩晨入睡,日子久了,本來就不健康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自己的意誌頑強了。記得那天中午,朋友放學回來,喊了十分鍾才把我喊醒,醒來後,我像是著了魔一樣的說了很多的胡話,朋友一個巴掌打過來,我才漸漸清醒。鎮定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回到家後,門外已經聽到瘋癲的母親在屋裏淒號,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一刻,自己的靈魂在肉體中掙紮的苦痛。父親正端著湯藥努力的捏開母親的嘴,而母親卻像是個不聽話的孩子拚命地搖著頭。母親像是有一種感應似的,突然跑了出來,在我的麵前突然停住了,流著口水的嘴裏發出了笑聲,看到母親那依舊能辨別的出是開心的麵容時,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悲痛了。父親摔下手中的藥碗,無奈的坐在了地上。
父親一口口的抽著香煙,看了我一眼說道:“沒生活費了?”此時此刻,我又有什麼悲哀能悲哀過這個家庭的無奈,我隻是回答說想回家看看。母親的內心中從來沒有減少對我這個兒子的喜愛,我照料著母親一口一口的吃藥,父親的臉上才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直到晚飯的時候,先照顧母親睡下了,父親才提起我在學校逃課的事。盡管父親沒有說到批評的話,但是多年應試教育的中規中矩讓我自責的哭了出來。父親說的多是些輕鬆地話,這是我唯一的欣慰了。
清晨醒來,腹中隱隱的疼痛,像是著了涼一樣嘔吐不止。吃了幾粒藥以後,勉強是止住了嘔吐,但是渾身的酸痛,讓我感覺力氣好像被掏空了一樣。父親喊來村裏的醫生,隻說不像是脫水,建議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第二天下午終於拿到抽血結果,醫生很直接了當的說出是乙肝病毒攜帶。而我根本沒有做好迎接著一切的準備,父親拿緊緊地攥著化驗單,看著眼睛早已經濕潤的我,好像是要說些什麼,可又吞咽了下去。
回到家裏時,天已經昏暗了。父親仍舊是安靜的坐在灶台前燒著火,我衝著父親哭喊道:“反正是治不好的,反正也死不掉,這病不治了!”父親低下頭去,輕聲的啜泣是這個堅強男人的最大釋放。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還是每天輸液,畢竟危險的轉氨酶指數還是讓我精神不佳。